過來探望,若說失寵,倒也不像,那是……
思及此,他不由打了個寒顫,不敢再想。
議立皇儲給了眾臣一個極好的藉口,藉著差事在身,不時上門拜訪各位阿哥,同時也是私下聯絡,互通聲氣的機會。
廉郡王府大門緊閉,不讓任何朝臣來訪,但岳父上門,卻不能拒之門外了。
就算再怎麼想去改變一件事情的結局,過程中總會碰見無數阻擾的人或事,想將你拉回原來的軌道上去。
胤禩有點無奈,面上卻只是淡淡:“岳父這是所為何來,若是家事之外的事情,就請不必開口了。”
馬齊一怔,似乎沒想到話全被堵死了,只能苦笑道:“我哪裡敢再勸王爺,自從上次聽了您的話之後,也就熄了那份心思,可旁人不一樣,難道八爺沒有發現,您如今的處境,已是進退兩難了嗎?”
不待胤禩說話,他又道:“雖然八爺無意儲位,但情勢卻並非如此,皇上如今對您也可算青睞有加,而您與四爺、九爺、十爺交好,而十爺已經明確自己並不會去搶著當這個太子,一切惟八爺之命是從,勿論四爺、九爺有沒有那個意願,在外人看來,您從能力人緣上,可謂眾皇子中的佼佼者,大家自然會向這邊靠攏,要知道當年,”馬齊頓了頓,眼見屋裡只有翁婿二人,也就壓低了嗓音道,“要知道當年宋太祖黃袍加身,未必就是他有心去搶,只是時勢造人,恰好被推到那個位置上罷了。”
“當今皇上不是無能之君,恰恰相反,正因為他洞察分毫,八爺若真無意於儲位,但又被旁人一再推波助瀾,只怕於人於己,都不是好事。”
馬齊雖然為人有些衝動耳根子軟,卻不是笨蛋,他已經隱隱察覺出不妥來,這點比佟國維更要高明一些。
胤禩默然。
馬齊所說,他又何嘗不知,上輩子費盡心思想要的儲位,這輩子卻是費盡心思去擺脫,想來也真是滑稽。
“四哥那邊,雖然與我交好,但他不是屈居人下的人,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胤禩知道馬齊口風甚緊,索性也就不再隱瞞。“九弟先前支援大哥,但如今大哥已經被囚,難免他會轉移風向,我會去勸他,十弟也是一樣,至於群臣……”
他一邊沉吟著,慢慢道:“只消我這舉薦太子的摺子一上去,自然也就能打消皇阿瑪的疑慮了。”
“摺子?”馬齊驚疑未定。“不知八爺推舉的是?”
胤禩一笑,卻是不答反道:“岳父切記我的囑咐,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推薦太子人選,若是皇阿瑪非要你們推薦,你也絕對不能寫我,大哥,廢太子,甚至三哥都可以,與岳父相熟交好的幾位大臣,也請這麼囑咐吧。”
見馬齊面露不解,他又道:“岳父只管照著我說的去做就好,此舉既是救我,也是救你自己,將來皇阿瑪聖心明示,你自己就知道原因何在了。”
兩人說話之間,卻聞外頭有人來報,說是九貝勒、十貝勒聯袂來訪。
胤禩微微嘆了口氣,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胤俄
胤禟和胤俄雖然在外人眼裡,向來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但事實上兩人從性格到愛好興趣,完全是天差地別,然而這並不影響他們的交情,這似乎來源於兩人自打穿著開襠褲就廝混在一起的交情。
胤禟愛美人,愛醇酒,愛錢財,更像一個商賈富庶之家的公子哥兒。
胤俄脾氣雖烈,一點就著,府裡迄今卻只有一位嫡福晉,就是當年在草原上與他打過一架的寶音格格,縱然兩人關起門來吵翻了天,第二天卻又能親親熱熱地湊在一塊兒說悄悄話。
胤禟有些任性,仗著年紀小,額娘寵愛,兄友弟恭,自個兒又攢下不少家財,總想著折騰出點什麼事來,比如說支援大阿哥奪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