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寒問暖換乘了別的馬車接回王府。小秋也從昏迷中醒過來,慢慢恢復了鎮定,服侍在二小姐身側。
現場那四個護衛和蒙面歹徒全都斃命,有人在不遠處發現了穿著阿墨衣服的無頭屍。歹徒沒有活口,懷疑的矛頭重點首當其衝就是廿一的父親,那害死先王妃的惡徒。
廿一是被捆了拖在馬後帶回城中,直接就送入王府的刑房。
廿一很慶幸早上出門前已經將那罐熬糊的燕窩粥都吃光了,這樣他就算再昏迷幾日,也不用擔心粥被人倒掉或是壞掉。只可惜新得的這條褲子,怕是又要被打爛了,還好那夾襖被二小姐收了去,否則一身新衣服這麼快就都毀掉,他心裡更難受。
會被嚴刑審問是廿一早就預料到的,他順從地配合著家丁們將他在刑架上捆好,免得因為掙扎產生額外傷害。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品嚐著熟悉的痛苦,這裡每一樣刑具還有滿牆掛著的一根根為他特製的皮鞭,將帶來怎樣的滋味,他都清清楚楚。
所以他不怕。
而且這一次,他有了新鮮的美好的回憶。
原來王府外邊,也有不錯的地方。雖然剛開始,他拉著馬車走在城中的時候,依然有人對他指指點點,各種鄙視嘲笑他聽得見看的出。與他每年一次被拖著過街的時候沒有什麼不同,他早就習慣了。只用將自己想象成馬兒,比旁邊那匹還多穿了幾件衣裳,長的有幾分人樣,其實也不是不能忍受。
況且出了城之後,他都是躺在行李車上閉目養神,那滋味別提多舒服了。車板有些硬,一路顛簸傷口痛,這都是小事,關鍵是他能有足夠的時間歇腿腳。到了地方才有力氣在打水拾柴的時候順便開小差,拔了一些美味的野菜嚐鮮。
城外居然有這麼多種好吃的野菜!以前只聽那個懂園藝的奴隸提起過,就連王府的大花園中都十分罕見的品種,在西郊山腳下林子附近長了一大片,根本不用省著,隨便吃絕對不會吃光。如果下次還能有機會來這裡就好了……
一枚鋼針插入指尖,施刑的人用小鐵錘慢慢向下砸著,每砸幾下就攪動一番,指甲蓋便一點點從肉中剝離。廿一的手抽搐了一下,人卻沒有醒過來。
施刑的人看了看,廿一這隻右手上已經沒有一個完好的指甲,於是將鋼針□換到左手,繼續剛才的工作。總之是要將廿一弄醒,才好繼續審問。
有人提議道:“三管事,要不然再試試老辦法。”
秦三才點點頭。二小姐驚魂未定,跟著出去的護衛死了那麼多,事態很嚴重,他今晚一定要從廿一的嘴裡撬出有用的東西,否則無法向王爺交差。
家丁們將廿一從刑架上解了下來,扔進刑房牆角一個巨大的水缸之中。水缸中本來盛放的就是鹽水,有人還嫌不夠,又倒入一袋粗鹽。
廿一被拋入水缸之後,身體劇烈抽搐,依然昏迷不醒。
缸裡的水迅速被血色染紅。
因為廿一昏迷無覺根本無法自己支撐身體,頭完全沒入水中,唯有兩隻手臂露在外邊被人粗暴地抓著,是為了防止他溺水而死。當然,也為了能讓他快點清醒,一定程度的窒息是個不錯的辦法。
果然,等了一會兒,廿一已經感覺到無法呼吸,張大嘴巴,嗆入更多的鹽水,他劇烈地咳嗽,努力仰起頭睜開眼睛,眸中卻一片茫然沒有焦距。
秦三才看火候差不多了,就命令道:“把那賤奴撈出來,不用綁刑架了,吊到這邊繼續打。暈了就扔回那邊水缸裡,更方便一些。”
廿一的手臂被分開弔起,手腕緊緊箍在帶倒刺的鐵銬之內。連線鐵銬的鎖鏈被人拉緊,直到廿一的腳尖離地兩尺。接著他的腳腕上分別垂下沉重的鐵球,他的身體被拉長,無數新傷舊傷再次綻裂開來,鮮血混著鹽水落在地面,匯聚成暗紅色的水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