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過赤水麼?我怕朝廷已然知曉我們的方向。”
盛夕鈺微微思忖,道,“聖旨下,北地動亂,我舍不下涼州,王自然知曉,如此,王定會在涼州邊境設下埋伏,令我等自投羅網。我能想到之處王定然也清楚,倘若我們棄北地而另選出路,王自然也能算到。”
清月眉間緊蹙,君王何等睿智,豈能洞悉不了?
“如今我們已然如籠中雀,飛不出大遂這個籠子。”清月眸光微暗,低聲道。
幾人待盛夕鈺的決定,少時,臨江道,“公子,東行吧。君王既已佈下密網緝拿我們,我們往任何方向都一樣,若往東,只要過赤水,再經襄陽郡便近大遂邊境。算來,東行是最快出境之處。”
“好!”盛夕鈺應道,“襄陽城主與父王乃八拜之交,情意匪淺,我想,城主定不會在此時落進下石,興許,襄陽乃我們逃生轉機。”
此言一出,幾人面露喜色,臨江道,“即,過赤水我們便安全了。”
許是朝廷並未料到他們會往東而不會北上,小道上行了兩日都未曾遇到麻煩。這二日裡,蘭君顏傷勢大好,已經能坐起身來。兩日裡,幾人風餐露宿,過村鎮時繞道而行,僅差夜千痕下馬去鎮上換些食物回來。
幾日東去之時,盛都近日肅殺一片,因蠱王府被焚燒,王府內百餘人口與千人侍衛被處焚刑,火燒莊園三天三夜,火勢兇猛,濃煙四起。期間府內哭聲震天,府中千餘人活活燒死。五千禁衛包圍王府,一旦有翻牆出逃者,當下射殺於火場中。
頭一夜王府中哭天搶地之聲勢若掀頂,幾若壓制捲入天際的火舌,呼嘯的雪風與助長火勢將漆黑的天幕照得通紅一片,如同蜿蜒在盛都城中震怒咆哮的火龍。大火焚燒兩天一夜,次夜間便已無人聲哀鳴,僅有濃重嗆人的軀體燒焦的氣味越過經久不息的大火往外間瀰漫,屍油觸火急燒,迸發出再一輪滾滾火海,如同山崩地陷之鉅變。第三夜,天降大雪,焚場火燒漸弱,三日前的紅磚綠瓦,高牆宅院,此刻幾乎被大火夷為平地,僅剩主院中幾根頂樑柱屹立未到。千餘冤死亡魂盤旋於盛都上空,化成鵝毛大雪向整個盛都鋪天蓋地席捲而至。
王府被焚,上下千餘人葬身火海,整個盛都城籠罩在一片死寂中。而在此時,君王昭告天下,蠱王被處焚刑,其人已逝,念其生前赤誠為主,遂,復其爵位,並進封為賢王加以厚葬以資聖恩。事即,盛都百姓終於發洩哀慟之聲,在蠱王入殮之日盛都風雲變幻,天地為之變色。
據聞,蠱王入殮之日,君王將天牢中無辜牽連之人放出,無辜百姓歸家,清原、橫濱、和碩一同放行。而同被此事牽連之人楚太子也在次日被放,在拜別蠱王靈位之時,取得君王冊印啟程回國。
和碩、清原與橫濱三人披麻戴孝跪於墳前長期不起,蠱王一生短暫,膝下無任何子嗣。三人既為投身於蠱王門下,同承師恩。如今恩師遠去,他三人戴孝亦為合理。
皚皚白雪中,首跪和碩三人,身後每日有百餘城中百姓前來磕頭陪哭,此廂都是曾受蠱王恩惠的普通百姓。
遭此變故,和碩大病一場,竟臥床不起。
蠱王仁義天下,如今橫遭不測,百姓敢怒不敢言,民怨沖天。於此同時康靖王連夜與百官商議,名為追悼賢王實乃控訴君上為保其位濫殺無辜之暴行。蠱王仁義,雖甚少與官僚結盟,然其大義形象深入人心,君王此行實乃冒天下之大不違,而康靖王打著賢王名義招攬了朝中眾多大臣。短短數日,不聞朝綱的康靖王爺竟然籠絡各級人心,異軍突起一躍成為朝中最大的一股勢力,直逼太師黨。
這變故之際,和碩倒真真是傷了心,病臥床榻,不見君王亦不見任何人,只拿了盛夕鈺那件紫色大衣每日細瞧。
這衣裳本是去嶽山之時她從雪地裡撿回來,說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