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絕的書房與寢宮一牆相隔,只要奚鈺在寢宮外觀望便能與候在書房外的高公公打招呼,高公公每每見奚鈺出宮來都極想表示然而又欲言又止。
這位孤高的帝王最大的致命點便是內心內鬱結時便不理朝政,不理任何人,而最令人頭疼的是連自身性命都不顧,他不急,可身邊之人是急壞了。
奚鈺一聽,他又如此將自己與眾人便無言以對,他堂堂君王,如何能有這些個脾氣?
曾經她還是他的臣時便多次聽高公公提及王多日滴水不進,想來那時便已在與她置氣,只是她當時並不明白。她苦笑,這是在變相的逼她啊,明知她不會忍心任他如此。
奚鈺本欲要僵持,然而張尚書連同太師等朝中大臣多日不見君竟求門求到她這裡了,她本已決定不再多管朝中事,可如今她當真能放著殿上跪的一地朝中大臣而不管麼?
奚鈺嘆息,好言退了所有朝臣,道:“本宮自會處理,諸位退下吧。”
眾臣交頭接耳一陣,想來再跪下去也無濟於事,便跪安離了去。
晚間奚鈺親自煮了清涼潤肺養胃生津的雪耳湯,屏退書房內宮婢緩步而入。盛絕身姿依然英挺,立在案前作畫。奚鈺抬眼瞧去,案上地面散落極厚一層畫紙,想來這些時日,他便以埋頭做畫而打發時間的。
☆、君心似我心
奚鈺跪地,將托盤高舉,低眉順眼道:“王,請進食!”
盛絕抬眼看她,眸中神色紋絲未變,奚鈺早知他脾性如此,便已料到他不會回應,便再道:“臣妾惹怒天顏罪該萬死,故,親自熬了湯前來請罪!望陛下抬愛,受了臣妾這心意。”
盛絕擱了筆墨,除開面色冷戾外並無任何情緒,依然是那磬石般清冷之聲,道:“呈上來吧。”
時候有些疲憊,坐下身手輕按眉間。他即便幾個日夜未閤眼未進食,他自身依然是那般光鮮,絕不會讓她看到任何狼狽模樣。他這身體本已殘破透支,而她瞧見的卻依然身姿英挺。
奚鈺將雪耳湯放在案上,小心將紙疊起來置於另一邊以免濺上湯水,繼而再抬手為他代勞。手輕輕按壓他太陽穴,連同頭部各大穴位都指壓過去,力道剛好。
奚鈺見他不動口,便道:“不合口麼?此湯雖有幾分甜,卻有清亮潤肺、生津養胃之功效,九叔,您喝些吧。”
頓了微頓,又欺近他笑道:“九叔,需要鈺兒餵你麼?”
他側目,她正眨著晶亮之眼瞧他,他伸手將她拉進了懷,道:“為何今日過來了?孤以為你便還有氣我一陣。”
奚鈺嘆息,勾著他鬢間髮絲道,“分明是你在氣我,卻總要將誣賴我,好不公平。”
“鈺兒不聽話,孤王也沒有辦法。”盛絕道。
奚鈺輕輕絞著他垂在身前的長髮道:“張尚書帶著大臣在臣妾宮裡跪了大半日,臣妾實在無奈,只能答應。”
“如何想的?”他問。
還能怎麼想?倘若她再越矩多問了朝中之事,怕是得徹底進冷宮了。只道:“鈺兒是九叔的妻,夫君不願意鈺兒做的鈺兒便不做。朝中之事,日後鈺兒再也不多問,即便滿朝文武全跪我面前,我也不理。九叔為籠,我為雀,只願做九叔一人的金絲雀。”
盛絕手順撫著她青絲,這般討好的話即便不是真心他聽著也好。
次日盛絕便接見朝臣了,不用多說這帝妃娘娘起了多大作用。高公公候在書房外見奚鈺過來即刻滿面喜氣迎過去,低聲道:“娘娘金安,王上在一朝呢。”
奚鈺抬眼望了眼緊閉的御書房,臉上帶著笑,道:“那本宮過會子再來。”
她剛轉身,高公公即刻又跟上去道:“還是娘娘有法子,王上身邊有娘娘提點,老奴也安心了。今晨老奴服侍王上時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