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好像整個樓都要震垮似的,菁華總是平靜地說:“我哪裡做錯了你說出來好不好?心裡有什麼不愉快你告訴我,我跟你一起分擔。”他憎惡地看著她,最討厭她這種虛情假意的樣子,好像她把他的一切都看透了,把他玩於鼓掌之間,卻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把一切責任都推得一乾二淨。
他說:“別做得像個聖人似的。”
她說:“我怎麼啦?關心你不對嗎?”
他一聽這話便暴跳如雷,冷笑著說:“你確實太關心我了,謝謝你對我的無私奉獻,你真讓我感激涕零,我這一輩子都忘不了你的大恩大德。”
她望著他說:“你別這樣,你這個樣子我很害怕,如果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那也是出於我的善意,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他說:“你有什麼對不起我?你是我的救世主。”
他甩開她奪門而出。
大把大把的藥吃下去後,並未見任何起色,他絕望至極,憤怒地把那剩下的藥全扔進了下水道。他想逃離,卻發現世界之大,竟沒有一處他可以容身之地、避風之港,也沒有一個可以交心的朋友聽他訴說,他成了一個孤獨的“老人”,常常一個人踽踽獨行於夜晚悽清的小徑,有的時候像瘋子一樣在大堤上狂奔,他痛不欲生,難以自拔,最後只有放任自流,破罐破摔。
他既不痴迷於酒色,也不專情於跳舞,他戀上了賭博。
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過去那些被他嗤之以鼻的好賭之徒們,現在因為共同的愛好,成了他的同志加兄弟,這些人跟他一樣,都是被權利階層邊緣化了的人,聚到一起自然有很多共同語言,他們又都是閒人,每天有充足的時間和精力耗在牌桌和飯桌上。
謝津生開始是三天一賭,後來發展到每天一賭,再後來週末索性不回來了。起初他每賭必輸,連飯票都輸光了,交足了學費後,他開始贏錢,不長的時間就被業內人士封為“職業殺手”了。
菁華索性不管他,任他自暴自棄、破罐破摔,她只專心帶好自己的孩子,孩子才是她的唯一、她的全部。
他贏了錢,大多會同那群狐朋狗友一道去餐館揮霍一通,有一天,他喝了很多,被別人駕著回來,一見菁華,好像是憋足了勁,劈頭蓋臉一陣狂吐,吐得菁華滿身滿臉都是,菁華把自己收拾乾淨,把他扔到床上再沒管他,自己帶著兒子睡到小房裡。
謝津生半夜醒來,口乾舌燥,喊了幾聲沒人應,便“呼啦”一下,把床頭櫃上的檯燈掃到地上,只聽到燈泡“啪”地一聲摔得粉碎,見菁華走進來,他拾起燈座便扔了過去,菁華躲閃不及,檯燈砸在了她的身上,她開啟吸頂燈,一張扭曲變形的臉暴露在燈下,他眼露兇光,充滿了殺氣,這還是她的丈夫嗎?還是那個和藹可親、才華橫溢、令她引以為傲的的男人嗎?她捂著嘴哭著逃開了。
謝津生是希望那濃烈的酒精能把舊的自己燒燬,新的自己如鳳凰涅槃一般在毀滅中重生,然而,那個舊的他仍然清醒地活著,他想砸碎自己,砸碎這眼前的一切。 。 想看書來
第二十八章 覆水難收(1)
第二天醒來,菁華和浩然早就離開了,時針指向九點三十,他思考良久後,起床洗漱,給自己下了碗麵條,然後給菁華撥了電話,他讓她中午回來有事要談,他已經做好決定,什麼也不能讓他改變了。
中午,菁華興沖沖地趕回來,謝津生正平靜地坐在沙發上等她,
她問:“叫我回來有什麼事?”
“我們離婚吧。”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驚愕地瞪著他問:“離婚?你瘋了嗎?”
“我沒瘋。”
她哭喪著臉說:“我以為你鬧騰一陣子就算了,沒想到你動真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