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是林宴錦,不過三日的時間,林宴錦怎麼可能會變成這個樣子?
蕭樂低垂下雙眸,第一次有了卻步的念頭,但她又知道這是自己不得不接受的。
床上的人迷迷糊糊發出了一聲悶哼,似乎極為難受,而蕭樂在聽到這聲音之後,終於再也不能再欺瞞自己,白著臉來到床前,想要出手去碰那人,將他擁起,卻在雙手觸到他身體的時候,感覺那消瘦的人整個劇烈的顫抖了一下。
是了,他已經遍體鱗傷,根本容不得她觸碰。
“宴錦……”蕭樂低聲喚了出來。
葉還秋看著她的神態,忍不住低聲提醒道:“看他的樣子根本沒辦法站起來,你要如何將他帶走?”
蕭樂緊緊盯著床上那人,沒有說話,她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將林宴錦帶走,事實上,此刻她什麼也沒有想。看到面前這人的模樣,她的腦中幾乎只剩下了一片空白。
好在這時候,那人困難的咳了一聲,終於醒了過來。
在蕭樂的幫助下艱難的撐著身子坐起,那人依舊低垂著頭,蕭樂卻能夠從墨髮的縫隙中看清那人的容顏。雖然與三天之前相比,面色要慘白許多,雙眸之中的神采幾乎都要湮滅殆盡,但他的確就是林宴錦。不過三日,他來到這裡,便被折磨成了這幅模樣,他無力支撐自己的身體,便只能將上身倚在蕭樂的身上,但他全身都是傷口,這樣倚靠便不免會碰到傷口,他只是蹙眉忍著疼痛,額間卻已經出了一層密汗。
“阿樂?”林宴錦的聲音很低,若不仔細去聽,根本無從分辨。
蕭樂覺得喉中哽咽,有些說不出話來,想要以點頭代替,卻怕自己一動便讓靠在自己身上的林宴錦更為痛苦,便一動也不敢動,只小聲“嗯”了一句,連說話都輕了起來:“是我,我帶你回容家。”
林宴錦聽著蕭樂的話,竟是笑了出來,然後他應道:“好。”
蕭樂神情微變,小心的託著林宴錦的雙臂,讓他能夠與自己對視。林宴錦的臉上染著血汙,狼狽不堪,但神情卻是從未有過的安然平靜。看著他的表情,蕭樂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你為何要偷偷來這裡?”不惜避開所有人的視線來到慶王府,換得自己滿身的傷痕。若林宴錦當真是被林憲昌所刺激,失去了神智,跑到這裡來,她無話可說。但現在的林宴錦,看起來再清醒不過,他本不該做這樣的事情。
而他若當真一心想要到這慶王府來跟著林憲昌,便不會如此輕易的就答應同自己離開。
見蕭樂問出了這個問題,林宴錦眉梢微挑,與她對視片刻之後,終於道:“阿樂……可否替我將枕下的東西拿出來?”
“嗯。”蕭樂答應下來,探出一手在林宴錦枕下摸了一會兒,很快摸到了一塊冰涼的東西,她將其拿出來,那東西竟然是一串不大不小的鑰匙。
並沒有要將事情立即對蕭樂解釋的意思,林宴錦看了一旁葉還秋一眼,突地蹙眉按住額角,閉眼緊緊咬住牙不再開口。蕭樂拉著他衣角,感受著他身上不斷傳來的顫抖,拼命抑制住自己心中對於林憲昌的憤怒。林宴錦隔了片刻才緩過來,垂下手,重新睜眸道:“還得讓你幫我……”
“將我扶起來,到對面的屋子去……”
林宴錦沒有對蕭樂說出任何解釋,只這樣說了一句,蕭樂怔了片刻,便依言而行,而一旁葉還秋見狀亦是前來幫忙,三人花了好一番力氣才走出屋子,走進了對面的屋子。屋子裡擺設十分簡單,似乎並沒有人居住,葉還秋不過看了一眼,便疑惑著低聲道:“這間屋子空了許久了,從我來這王府起便極少見到有人出入這裡,不知究竟是……”
林宴錦並未回答他的問題,或許是沒有心思回答,或許是沒有力氣回答,他掙脫了蕭樂的扶持,徑自到了牆邊,摸索著在牆角處找到了一個類似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