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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部分

報訊的年輕太監也跟出了屋子又站在鄭和身邊低聲說道:“公公。雖說那書札皇上都收在奏事匣子中。但左右伺候的也有幾個識字的。依稀看到有說西和寶船的事。那位小張大人乃是英國公的親戚。可卻是文官。難保和那些文官一樣請皇上罷寶船。公公不可不防。”

“你回去吧。事情我知道了。”鄭和頭也不回的吩咐說。“你也說過皇上那天脫口說了一句“有趣的小子”。倘若是他要罷寶船不過是從眾的提法。皇上怎的會有這樣的評語?皇上是精明人。你們以後不要冒險。是否罷寶船皆於聖心。況且我如今也沒空管這個。”

然而。當下午一個

生的小太監前來宣召的時候。先頭還說沒空理會的鄭和卻感到心中一跳。但仍是緊趕著更換官服匆匆出門上馬。待到了仁壽宮。他方才發現接到傳召的不單單是他一個人。殿外除了戶部尚書夏原吉之外另一邊還有個他並不認識的年輕官員。

年過五的夏原吉朝中民間的風評都很好——平易近人生活樸素體恤百姓善於理財……總而言之。無數的好評齊集在他一個人身上。但即便是這位執掌了戶部長達十七年的尚書大人。仍然有讓人頭痛的一面。那就是固執。自然。他並是那種會因為細節問題而在皇帝面前死諫諫直至不可交的人。更不會採取非暴力不合作態度。只是。那些被他視作是矇蔽了皇上的“奸臣幸”就不怎麼好受了。

鄭和就是夏原吉眼中的幸之一。所以此時他看到這位老尚書冷淡的看著自己。著實有些不舒服。但仍是上前以禮相見。隨即方才看向了張越。

“下官張越。見過公公。”

“原來是小張大人。”

印證了心中猜測。和頓時更感不安。他前後下洋五次。最初是純粹奉旨行事。到如今已經離不開那片大海。這十幾年的經歷成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部分。也只有在海上。只有在以大明天子特使的身份接見那些番邦土王的時候。他才能忘記自己只是太監。他心中也清楚寶船遠洋消耗巨大。甚至在每一次下西洋的時候。他都做好了這是最後一次的準備。

“夏尚書。鄭公公。小張大人。皇上召見。”

隨著那小太監端著公鴨嗓的一聲嚷嚷。三人全都從各自的思量中回過了神。慌忙整理袍服。次以品級見。張越自然落在了最後面。進殿依次參禮起身之後。他剛剛站直了身子。就聽到上頭傳來了朱棣的聲音。

“維。朕且問你。寶船下西洋耗費幾何?”

夏原吉掌管戶部多年。一直緊緊捏著朝廷的錢袋。做事情素來極其仔細。懷中始終揣著一本小簿子。上頭詳細記錄了天下戶口府庫稅賦的情形時時更新刻翻看。因此皇帝一開口就直截了當問這個。他並沒有絲毫慌張。甚至不用翻檢那小簿子。他就上前一步躬了躬身。

“啟稟皇上。一艘號寶船。船身加上棧板杆以及其他一應陳設。單單料錢就的十六萬錠再加上工錢八萬

折鈔二十四萬錠。下西洋大號寶總計六十三艘。以此一千五百餘萬錠。再加上其他大小船隻。其造價不下於四千萬錠。雖說並非每次下西洋都要新船。但每次耗修補至少須四五百萬錠鈔。隨船將士所耗米糧衣物。每年共計八十萬錠下西洋的耗費每次十萬。以此計。每下西洋這錢糧耗費極大。”

雖則如今是八十鈔才折銀一兩。而且夏原吉的話也是老生常談。但聽到這樣一個數。朱棣自然少不的皺了皺眉。他瞥了一眼鄭和。卻並沒有詢問這個旨辦事的心太監。而是看向了張越。

“張越。既然如今原吉和鄭和都在。你不妨把你的條陳說給他們聽聽。”

張越知道夏原吉這一趟是忽然被皇帝召來。此前並沒有準備心底倒也欽佩對方記的這麼清楚——自然。這也說明老尚書對於寶船下西洋有多麼耿耿於懷。趁著剛剛夏原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