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頭,輕輕地道:“玄越,嬸孃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嬸孃待你好,卻並不是因為要用你來打壓二嫂。嬸孃怎麼對你的,想必你也能感覺到。你要是有什麼事不妨和嬸孃說說……即便是我不能幫你做主,你三叔也能幫你。”
陳玄越垂下眼簾,一張清秀的小臉更顯得冷清。神情有種一貫沒有的成熟。
他的聲音卻顯得很無奈:“嬸孃,紙鶴飛了……我下午要回去上夫子的課,明天再過來玩。”
他滑下羅漢床。抓過自己的玩具就像門外跑去了。
紙鶴飛了?這是什麼意思?
顧錦朝把陳玄越給長鎖做的紙鶴放進香囊裡,掛在暖房孩子的小床頭了。
難道那隻紙鶴有什麼古怪的?
顧錦朝想了想,叫採芙去暖房裡把香囊解下來,她親自開啟拿出那隻紙鶴。摺紙鶴用的是澄心堂紙,比一般的宣紙厚些。翻來覆去地看卻看不出端倪……紙鶴飛了?
顧錦朝試著學陳玄越那樣,扯住紙鶴的尾巴拉動它的頭,也要它做出飛的姿勢。
滿屋子的丫頭婆子看著三夫人做如此童稚的舉動,都覺得很奇怪。
長鎖卻被這東西給吸引了,隨著母親的動作。盯著目不轉睛的。
這樣一飛,果然看出端倪了。紙鶴的翅下隱隱看得見幾個小字,連起來讀就是‘寤寐甘苦十餘年。今嘗感慨救養恩。’
顧錦朝心裡一震,她把這隻紙鶴拆開,字卻凌亂不能得其意了。還只有按照陳玄越說的來,才能看到這句詩的本意。
……其實他早就想告訴自己了?只是自己並未在意而已!
顧錦朝卻笑起來,這孩子實在太精明,稍不注意就要被他騙進去了。讓自己先看紙鶴,是怕自己責怪他隱瞞吧!
長鎖一個人在羅漢床上蹬著小腿,見沒有人理會他,哇的一聲就開始哭了。顧錦朝把長鎖抱在懷裡哄起來,心裡卻還想著陳玄越的事。如今秦氏對他並無威脅之意了,他為什麼還要行事小心呢?
看來還得等明天才能問他了。
……
入了夏天以後,各地有澇災有旱情,災情文書雪片一樣的到京城裡來。例朝的時候,工部尚書範暉上奏了鳳陽發洪水一事,淮河水溢,牽連淮、濟兩處。鳳陽多有陵寢,淮揚又是漕運通衢,這等災情必得要及早治理才行。陳三爺今日在內閣議事了一整天。發洪水治理修浚雖然是工部的事,但是安撫賑濟災民卻少不了戶部的事。從內閣回來,他又找了兩個戶部侍郎商量,先撥下去三十萬兩雪花紋銀,五萬石糧食運往鳳陽。
等回到家裡的時候又很晚了。
陳三爺下了馬車,陳義接過他解下的披風。
接連聽了災情,又怕災情之中誘發時疫,淮河兩岸百姓如今流離失所,陳三爺也有些倦容。
他回來的太晚,錦朝已經在床上睡著了。陳彥允看了她,又去暖房裡看孩子,守夜的鄒氏看到陳三爺過來,連忙站起來屈身行禮,陳彥允擺了擺手讓她坐下,孩子蓋著薄被,曲起的小拳頭放在頭側,睡得正香。他低聲問:“小少爺今日如何?”
鄒氏回到:“小少爺吃得奶,也睡得好。夫人下午抱著小少爺玩了會兒,小少爺困得很,一直睡到現在呢……”說著急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忙低下頭。心想三老爺果真長得丰神俊貌,儒雅沉穩,這氣度卻又不凡,逼得人都不敢直視他。
陳三爺嗯了聲,又回了內室去。
顧錦朝卻已經被採芙小聲喊醒了,坐在床上等他過來。
“你且睡著,怎麼醒過來了?”陳三爺走到她身邊,看到她醒著就皺眉。“誰叫你起來的?”
“亥時的時候您還沒回來,我就先睡下了。都這麼晚了,您該在內閣的值房裡歇息才是,還回來幹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