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石變法,才以試貼詩過於拘泥,以古之取士俱本於學為由,取消試貼詩。
不過那是以後的事情了,現在楚質正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的試貼詩題目,如果是隨意作詩一首,楚質絕對不會感到為難,不過試貼詩有著嚴格的格律結構要求,會試用五言八韻,每兩句為一聯,稱為上、下聯,下聯押韻,稱為一韻。
格律要求嚴格也就罷了,但試詩的命題卻十分的隨意,只是取前人詩中的一句,或擇取一個典故、一個成語,要知道古代的詩詞典故浩如煙海,如果不知命題的出處,根本無從著筆,幸好今科會試出題之人沒有做得那麼絕,只是讓考生以陰陰夏木黃鸝為題,作一首試詩而已。
“漠漠水田飛白鷺,陰陰夏木黃鸝。”楚質尋思想到:“命題應該是出自王維的《積雨川莊作詩》。”
得出答案,楚質也沒有耽誤,絞盡腦汁想了半響,揮筆寫下一首應景合題的試詩來,輕輕擱下筆,再次檢查考卷,楚質自我感覺不錯,準備交卷離去,恍然發現腹中飢餓難耐,不想如今已是黃昏時候了。
既然已經作答完畢,楚質自然不會再繼續留在貢院裡,把考卷交給監考的官員,疾步向門外走去,剛邁出貢院門檻,楚質就聽到一個驚喜交集的聲音:“兄臺,你總算出來了。”
人影晃動,出聲之人已經擋在楚質的前面,楚質仔細打量,發現來人正是考試前丟失文房四定的清秀士子,只見他面帶真誠笑容,感激涕零,鞠躬拱手說道:“在下滕茂實,字秀穎,謝過兄臺援手之恩。”
“區區小事,不必太過在意。”再不走夜幕就降臨了,回去得晚肯定會受到家人盤問,楚質也不想太多人知道自己參加會試的事情,聞言只是淡淡回禮,稍微點頭示意,輕移兩步,避開滕茂實,徑直向城東方向快步行去。
“還未請教兄臺尊姓……。
”剛挺直身子,滕茂實愕然止聲。
“秀穎。人家已經走遠了。”此時。從附近走到一個風度翩翩、卓爾不群地青年。微笑說道:“此人倒也有趣。待人如此冷淡。卻古道熱腸。真是不可貌相也。”
“可惜還未請教恩人姓名。”滕茂實有些失落說道。十數年寒窗苦讀。盼來今朝之試。若是因為今日之事不能參加會試。他肯定悲憤欲絕。痛不欲生。
“儘管放心。還有兩場制試。還愁見不到他。”風度極佳地青年笑道:“不過秀穎。下次你可要注意一些。別再疏忽大意了。”
“當世所言在理。”滕茂實面露喜色。隨之又有些羞赧說道:“放心。經此一事。我豈能再糊塗下去。”
翌日清晨。楚質準時出現在貢院大門之前。雖然昨天考試非常順利。不過楚質卻沒有多少喜悅之意。也不敢掉以輕心。以為會試就是如此簡單而已。畢竟有何涉地提醒。楚質早就清楚首場會試肯定非常容易。
但是朝廷取士。與挑選秀才舉人不同。不是光死記硬背經文典故即可。憑地是文采策論。擇其優者而取之。首場會試只是熱身。參加會試地文人士子。十有**都能不費吹灰之力就可順利作答完畢。
與昨日一樣,經過層層關卡,落坐到貢院之內,第二場考的是墨義,題目大約有三四十條吧,命題之偏之僻,簡直令人髮指,命題內容從禮易春秋左傳,尚書詩經孟子大學,再到漢書史記說苑以史通綱目等典籍,無所不包,無所不容,而且有些根本不是直接從經籍上摘取,而是從名人註解引用出來,如果對此不瞭解的話,根本不知題目出自何處。
“蔡更之更當作叟,王劭謂古本《曲禮》無稷曰明一句,其說奚據?”心中默吟誦一句,楚質忍不住暗罵起來,這分明是有意刁難人,怪不得何涉楚潛總是讓自己多背誦些古書典藏,還明白指出自己的知識積累不足,還須多努力才行,以前對他們的話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