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得到希文的允肯,老夫早傳書刮斥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了。”何涉像是在責怪,可卻是一臉的笑容,語句與表情一點也不相符。
心中鄙視何涉得了便宜又賣乘,文彥博羨慕似的說道:“話又說回來,景純的人緣還真是好。你是他老師就不用提了小宋幾乎是天天在官家面前嚷著要召他回朝,而他自身本事也不差,才上任不久就立下不少功勞。”
“想來三年後的考評為上上也已經是肯定之事,到時調回朝中歷練幾年,再外放幾年州官,指不定就能入二府為相,如此一來,還真應了某些人的讖言,大宋開國以來最年輕的相公非他莫屬。”
雖然明知文彥博是在說笑而已,但是何涉卻聽著很舒服,畢竟身為老師的,自然希望學生能學有所成、前程似錦,這才顯得出老師的栽培有方,不過表面上還是要罵兩句的:“莫要胡誇,免得嬌縱了他,傲了他的性子,最終惹出禍事來。”
“有希夾在旁看著,難道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文彥博笑道。
“那倒也是。”何涉撫須微笑,其實早在得知范仲淹赴任杭州之時,他就第一時間寫了書信寫范仲淹,讓其代他管教楚質,如今看來成效顯著,在他看來。楚質之所至能做出這麼多實事,無非都是范仲淹的有意提攜而已。
當然,也不可否認自己這個弟子還是有些能力的,何涉樂滋滋的尋思,說道:“那摺子呈官家聖覽後,可批了?”
文彥博微微點頭,又輕輕搖頭道,讓何涉弄不明白,不由皺眉問道:“你這是何意?”
“官家讓政事堂商討,自然分成兩部分意見,一是贊成,一是反對。”文彥博說道:“最後官家聖裁決定同意治理杭州西湖,不過如今國庫也不充裕,而且前不久才撥下濟災錢糧,所以”
“所以只肯給度蝶是吧。”何涉說道,也沒有氣憤的意思,畢竟朝廷國庫是什麼樣子他心裡也清楚,只是詢問:“不知官家許了多少道?如今市面度樓價格為二十多貫,但是私下可賣百餘貫,而治湖可不能省錢,起碼要三五百道吧。”
“三五百?”文彥博苦笑搖頭:“商議的時候,三司使張堯佐進諫,而今僧尼之數過多,不納賦稅,且不事生產,於國無利,應該加以限制,官家聞諫採信,雖然贊同希文治理西湖,卻不準備撥許度樓。”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既然如此,那治湖錢糧從何而來。”何涉氣急敗壞說道。也難怪他會怒火中燒,畢竟西湖治理好了,不僅有楚質的功勞,說不定還能以此為契機召范仲淹回朝任職,然而張堯佐等人也不是笨蛋,自然不會輕易給他們這個機會。
“話雖如此,但他所言冠冕堂皇,我們一時也駁回不得。”文彥博也有些鬱悶,明知道對方有私心,可是人家言論卻為國為民,不好開口表示反對啊。
難道說朝廷準備不給分毫錢糧,卻讓希文治湖不成。”何涉不滿說道。
“自然不是。”文彥博苦笑了下,說道:“張堯佐的意思是,希文大可擷取今年杭州之夏稅作為治湖之需。”
“荒謬,今年杭州夏稅不是已經轉運至京了嗎,哪裡還有。”何涉開始拍桌子,
“只是轉運了其中糧稅部分,還有其他雜稅。”文彥博的臉色也有些難看,誰不知道杭州乾旱才稍微緩解,百姓生活艱辛,朝廷已經減免其今年賦稅,除非橫徵暴斂,不然別想收足治湖的錢糧。
而張堯佐等人恐怕最樂於見到這個情形,雖然知道範仲淹不可能這樣做,但還是抱著只一絲希望,只願有機會參范仲淹一本。
小人。”知其用心險惡。何涉恨得咬牙切齒,連忙問道:“那官家意下如何?”
“我與叔平幾人勸諫不已,可惜官家最終還是同意了。”文彥博嘆氣說道,現在回想起來,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