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暝和沙葬所在的戰鬥小組也沒有固定的基地。這個約有30人的游擊隊的據點是一艘終年遊蕩在廣袤無邊的天空之海上的大船——永夜之歌號。
永夜之歌的船長是修月,而指揮官是沙葬。
永夜之歌號很大,甚至比我們去天幃巨獸時搭乘的飛船還要大一些。整艘船漆成深黑色,在船首上畫著金黃色的新月圖案。
現在我就站在永夜之歌的船頭甲板上。
來到天界已經快要半個月了。我的傷已經痊癒,而已經明白了事情原委的修月則一直在研究如何將盧克西體內的鬼神力量轉化為機械可用力量的方法。現在盧克西每天都跟修月泡在甲板下一間研究室裡,研究室的門上一直掛著“閒人免進”的牌子。
而“閒人”,就是指我,指沙葬和暝,指吉格和帕麗絲,指這艘船上其餘的所有人。
不得不承認,我確實是個閒人。雖然答應了暝和沙葬,幫助他們與巴卡爾戰鬥。但是在這半個月裡,生活平靜得讓我幾乎忘記了自己來天界的目的。不僅是我,這艘船上的所有人幾乎都是每天過著悠閒安適的生活,一點都看不出來他們是生活在巴卡爾水深火熱壓榨下的不幸之人。
但是我能感覺到,這夢幻一般的平靜之下,潛藏著一股巨大的力量,這股力量隨時可能爆發出來,將眼下的平靜生活徹底粉碎。就彷彿一大桶火yao,只要一個小小的火星,便能夠釀成驚天鉅變。
當我正抱著雙臂看著大海出神的時候,沙葬來到我身邊。
“阿甘佐。”他說:“有件事情,可能要麻煩你了。”
平靜的日子結束了。
在距離永夜之歌號活動海域大約七十公里之外,還有另一艘屬於反抗組織的戰艦“血薔薇”號,早晨,沙葬收到情報,巴卡爾的直屬龍人第五軍團和隸屬其下的偽天族政府軍的兩個小隊將在一天後對血薔薇號進行圍剿。因為血薔薇和永夜之歌一直是呈犄角之勢的兄弟隊伍,一旦血薔薇號淪陷,永夜之歌就要直接獨自面對巴卡爾部隊的壓力,因此距離最近的永夜之歌號必須要派人去援助。問題在於,血薔薇號上的天族人反抗組織只有四十幾人,永夜之歌的乘員也只有三十多人,為了防止巴卡爾的部隊趁虛攻擊永夜之歌,能夠調派的人手並不多。
並不多的意思是,只有十個人。
加上我和帕麗絲,是十二個。本來沙葬打算只請我一個人去,但是帕麗絲知道後,堅持一起去。用她自己的話說“骨頭縫裡都快閒出螞蟻了”。沙葬只有答應。
“不要輕視天族人,那些投靠了巴卡爾的天族人走狗,也有著不同尋常的實力。”
登上快艇之前,沙葬這樣叮囑我。
這隻增援小隊的隊長是一名年輕的天族人槍炮師,他的代號是“霜”。
霜是個有開朗笑容的小夥子,淺棕色頭髮梳理成一個很新潮的樣子。他總是一面擦拭著他的幾把槍,一面面帶笑容低聲哼唱著一首我沒聽過歌。
我和他面對面地坐在狹窄船艙裡的長條椅子上,終於,我忍不住問他:“你唱的是什麼?”
“這是天族人的輓歌。”霜擰開一個小小的金屬管子,從裡面倒出幾滴淺綠色的機油,然後用一塊絲布仔細地把機油塗在一把大型機槍的槍筒上,反覆擦拭,如同撫mo著情人的肌膚。
“輓歌?”我有點驚訝。
“是啊。”霜笑著說:“唱給我自己的輓歌。因為我沒有親人,我戰死之後,是不會有人唱給我的。”
其他幾個天族人聽到了我們的對話,但是都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帕麗絲問道:“你難道不怕死嗎?”
“大姐,你告訴我,生命是什麼?”霜反問。
帕麗絲頓住,想了一下,回答:“是隻有一次的寶貴的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