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人兒逸出破碎又可憐的嚶嚀,終令他稍稍尋回良心。
他略抬起頭,黑玉般的瞳仁像被水浸透了似,將急促喘息的人兒看進眼底。
宋觀塵同樣氣息急促,眼神沒有任何猶豫,「好。」
「什……什麼?」
蘇練緹不及再出聲,朱唇已又一次被含住,這一次他趁她說話親了來,舌根本是長驅直入,談不上什麼技巧,完全憑本能來摟取她唇齒間的甜蜜,攪弄她口中的柔軟丁香,再次吻得她氣息大亂,舌根甚至有些兒疼。
「唔、唔……」等等!等等!
她想喊暫停,但似乎失去先機,想用力推開他,一方面使不出太重的力氣,另一方面卻是於心不忍,她待他總是縱容、總歸憐惜,如何忍得下心?
不知是否察覺到她心緒起伏,宋觀塵忽將她雙腕拉高過頭、以單掌扣應在榻上,另一手隨即扯開她的衣帶。
激情一瞬間燃燒,燒得他彷佛變成另一個人。
三世流轉,從未聽聞寧安侯流連花叢,他一直是潔身自律、不近女色,但今晚這洞房花燭夜……她覺著自個兒是「遇狼」了。
宛如五狼山上的傳聞,那些逮到落單行人便伺機撲上來撕咬吞噬的野獸,此時的她已淪為野獸口中的珍鍾。
蘇練緹全身顫抖,內心有些悔了,但是……但是……她記得他說的……
……到後來,藥下得越來越重……從畫舫跳進河裡,遊不到岸邊便沒了力氣……像是真的死去,魂魄離體,看著自己像塊破布般被打撈起來……
瑞王喜玩孌童,瑞王世子盡得乃父之癖……
本侯覺得很髒……
經歷過那些……不管男子女子,皆教本侯厭惡……
但你不會。
你,不會。
所以是她,便不覺髒。
他曾遭虐待,毀其稚心,傷其尊嚴,肉體傷痕難以數計,心頭血痕三世猶在。
君子報仇三年不晚,上一世的隱忍和蟄伏令他得以痛快寫恨,無奈百密一疏,才令有心拔除宋氏外戚勢力的新帝手握人證,將他斬於西市。
這一世他重生在劫難尚未發生之前,於是步步為營、費心簿謀,將絕對優勢控在掌中,將計就計反殺惡人,再再贏得聖心,他與前世那位宋家的半面玉郎是如此不同,卻又依然相同。
蘇練緹光想想就一陣心疼。
算了算了!不管他是無師自通,抑或下意識拿曾經有過的經歷往她身上炮製,都……都隨便他了。
……
這一番大力征伐持續許久,後來是宋觀塵向外頭巡夜的下人要了熱水和茶,親自服侍她作了簡單的擦洗,又親自倒水餵她,折騰到天快亮兩人才又睡去。
到正廳堂上行認親禮時,她身子還在發軟,反觀她的新婚夫婿,一副神清氣爽、精神飽滿的模樣,還時不時對著她挑眉挑眼又勾唇的,實在氣煞人也。
慶幸這定國公府裡該認的親並不多——
宋家祖奶奶她昨日已見過,還與老人家玩在一塊兒,自然能輕鬆應對。
公爹宋定濤有些不苟言笑,內斂深沉,伹對她道個出身低微的兒媳態度倒頗為溫和,眼神甚至流露出欣慰,這讓蘇練緹有種古怪感覺,似乎……好像……只要宋觀塵自個兒願意成親,不管是什麼大家閨秀還是小家碧玉,娶哪家姑娘進門都可以?
看來即使身為國丈又是國公一等輔臣的定國公爺,也是管不了自家嫡長子。
蘇練緹深知宋觀塵對公爹宋定濤的心結,在這一點上頭她幫不上多少忙,總歸長輩在上,她按足禮數恭敬以對便是。
不過在這場認親禮上,她瞧著宋觀塵在回應自己父親時,語調雖略微平板冷淡,但子對父該有的恭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