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只雞和桂珍倚在平房上說的那些話,這些人家一開始丟的那些雞真是被同一個人偷的麼?若是不是,又是誰如此熱情地一次又一次地將雞送給了桂珍呢?
唉!這事兒,深究不得呀!
作者有話要說: 世人注意了纏纏繞繞的藤蔓,呵護了嬌嫩易折的根,顧忌了渾圓充實的瓜,獨獨忘了你,滿是溝紋,透著苦澀,青黃帶淚,你的世界,無需他人的介入——苦丁香
☆、野菇
作者有話要說: 肥嘟嘟,軟趴趴,厚厚的屋,細細的柱,頂頭畫圖畫,柱上勒細沙……一場雷雨過後,走進栗子林,還是那片長滿野草、佈滿石子的土地上,一夜間冒出一堆堆白白的、灰褐的小菌花,驚了路過的野兔,喜了落腳停歇的雀兒,好一副夏晨風景畫!——野菇
清明過後沒幾天,魯東出現了倒春寒。原本還冒著綠芽兒、竄著粉苞兒的田野裡,一晚上便被打了一層厚霜。這一熱一冷,鬧病了不少人,有那身子骨本就不算康健的老人,好不容易堪堪熬過了嚴冬,卻沒挺得過這場春凍。雲芝那癱了兩年的老孃,也在這幾日去了。
林寶匆匆將兒子託付給嫂子玉秀,便騎上摩托車帶著眼圈早已泛紅的雲芝往雲芝孃家趕去。玉秀一邊哄哭著喊著要坐摩托車的華子,一邊給正在鎮上趕集的林民去了個電話,讓他趕完集正好從鎮上捎兩打燒紙給雲芝孃家捎過去。
林民下午兩點多才回來,除了他,跟著回來的還有林寶。
玉秀驚訝,怎地這麼快就完事兒了?
林寶苦笑了一下,才道,“俺丈母孃還沒火化呢!雲芝她大嫂說,老太太最後幾天是在二嫂家住的,老太太攢得那四千塊錢該在老二家裡,辦喪事的錢該老二家出。二嫂說,自家沒看見什麼四千還是幾千塊錢,老太太平日裡最寵小三,那錢定是偷偷地給了小三。三嫂聽了當場就罵二嫂奸詐,多少年都沒管過老太太,聽說她攢有私房錢了,又顛顛兒將人從他們家強接了過去,又說老太太最喜歡的不是她家當家的,老太太最喜歡的是她大孫子,那錢到底在誰哪裡誰自個兒清楚……唉,她們,她們都各說各的理兒,大舅子他們也不吱聲,俺丈母孃,俺丈母孃就一直停在堂上……”
見此,玉秀估計都亂成這樣了,管飯就更是夠嗆了,趕緊擺上炕桌,端上鍋裡熱著的飯菜。林民先灌了半碗疙瘩湯,又狠咬了一口包子,嚥下去才開口說話:“就沒見過那樣的人家!真真是半分臉面都不顧了!弟妹都哭暈過去了,滿是人來人往送紙的,那三妯娌在院子裡就這麼吵了起來,弄得滿村的人都來瞧笑話了。唉,人家化骨廠的靈車還停在衚衕外面,因著這個,開都開不到門口……”
“要這樣,啥時才能弄完?雲芝趕明兒夠嗆能回來吧?華子這小子,中午頭吃飯時,還專門留了半個白菜肉包子,說要留給他媽吃。”畢竟是妯娌的孃家人,玉秀怕林民再說出什麼不好的來,趕緊給林寶遞了個包子,又舀了一碗湯遞了過去,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
說到華子,兄弟倆臉上有了笑意。林寶喝了口湯,嘆氣道:“今兒晚上還得麻煩嫂子了,估計俺們晚上是回不來了,雲芝的意思是,讓俺先回來拿五百塊錢頂頂,不管咋地,先讓老人入了土再說。”
林民這時候已經有了七分飽,他掏出煙來,點了一根,對弟弟道:“要是家裡錢不痛快就跟你嫂子說,別憋屈著自個兒,先把後事辦了要緊。”
林寶點了點頭,又趕緊吃了幾口,便回家拿錢去了。
雲芝她孃的喪事,直花了三天才真正辦妥。
雖然連著兩三天沒怎麼睡,可雲芝回來時,精神倒是不算糟糕。
她坐在玉秀家炕上,將還沒睡醒的華子巴拉到自己懷裡,恨恨道:“那三個該死不死的,見天兒沒出息的盯著這麼點蒼蠅肉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