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詠自作主張在葬禮後安排了一點時間,讓王勵與她單獨見面。寶詠不知道王勵會不會覺得她多事,但她想這兩個人需要這樣一次見面,畢竟是他與她的女兒。
春季到來的時候王勵交往了一位新的女朋友,姓周,在博物館做研究工作。安靜詳和彷彿舊時代的女子,可是又嫻然優雅,有一種從容淡定的氣質。王勵對她印象十分良好,寶詠也覺得這位周小姐是難得的女子。不拘小節,懂得進退,而且容貌美麗,處事大方。
有天晚上寶詠陪王勵從上海飛回北京,在三萬英尺的高空,他忽然想起來問她:“如果我要結婚,你覺得怎麼樣?”
寶詠微笑:“您自己覺得開心就可以了。”
這答案不卑不亢。王勵想了想:“有空你陪我去挑戒指,我相信你的眼光。”
寶詠第一次陪著王勵出國,去安特衛普的加工廠挑鑽石。安特衛普被譽為“世界鑽石之都”,來自全世界的鑽石原石有80%以上在這個城市加工,被打磨成裸鑽,而有50%的裸鑽在這裡被直接交易。寶詠陪王勵在霍文尼斯街花了大半天的時間,才挑中了一顆鑽石。。
試指環的時候珠寶店經理忍不住對寶詠說:“Vous êtes la plus chanceuse fille du monde。”
寶詠微笑,這世上最幸運的女子?周小姐見到這枚戒指的時候,一定也會覺得幸福吧。
選好鑽石後留給珠寶商去鑲,王勵顯得很輕鬆:“走吧,我們去遊歷一下安特衛普。”
寶詠很盡責的充當了導遊,不能免俗的帶他去了市集廣場和大教堂。大約因為故地重遊的緣故,她也顯得比較輕鬆活潑。天漸漸黑下來,她大膽地問王勵:“想不想試試這裡的美食?”
結果王勵還真跟她去吃鮭魚和羊腰,餐廳的氣氛是鬧中取靜,坐落在小小的廣場,坐在露臺上,仰首便可以看到滿天璀璨的星空。
王勵問她:“從前來過?”
“跟前男友,”寶詠很大方的告訴他:“一個很帥的比利時人。”
她的神情惆悵而微妙,彷彿是唏噓又彷彿是懷念,目光如水,倒映著餐檯上的燭光,讓王勵想到今天看到的那些鑽石,璀璨奪目,光影斂灩。
夜風吹拂著她的額髮,妝容不似平常那樣無可挑剔,唇彩褪了一點點,唇角還有一點點鮭魚的醬汁,並不顯得失禮,反倒似有種小女孩的稚氣。
他似乎聽到自己在喃喃自語。
“王先生?”她沒有聽清楚他的話,所以很謙謹的追問。這是她的職業習慣,習慣了不錯過他的任何一句話,因為他發號司令,向來都只講一遍。
沒等她反應過來,他已經俯身,非常溫柔的吻住她。
比時利的凌晨三點是國內的上午十點,Leslie剛上班不久,躲在洗手間接她的電話,竊竊私語的安慰:“誰讓你們單獨去那麼浪漫的餐廳,也許他覺得你有暗示。”
寶詠覺得頭很痛,彷彿時差沒有倒過來。她不願意失去開給她這麼高薪水的上司。他連男秘書都不用,最反感
寶詠將這件意外當成職場危機來處理,幸好王勵的態度很配合,在回國的飛機上,她已經若無其事,彷彿在比利時漫天星光下的一吻,根本就不曾發生。
周小姐當晚訂了餐廳,說是替王勵接風,寶詠覺得這是求婚的好時機,所以提醒王勵:“王先生,您看要不要訂花?”
“玫瑰吧,香檳色那種。”
寶詠暗自鬆了口氣,去工作室吩咐助手打電話給花店。誰知沒過一會兒,助手很為難的來告訴她:“方小姐,花店說因為航班延誤,今天沒有香檳色玫瑰。”
“其它店呢?”
“都沒有。”助手是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