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意一出,這皇后也沒那麼好選了。”
石尚書臉上閃過一絲瞭然,畢竟一旦族裡出了個皇后,三服之內,皆不可領實缺,對於一些世族貴勳來說,反而得不償失。
兩人又將此事商議一番,石尚書領了梁澄的旨意便躬身退下了。
“倒是沒想到,你這老師竟不是個迂腐之人。”
雲白的袍角自屏風後飄出,一念走到梁澄身邊,將人摟進懷裡,嘴唇若有似無地輕碰著懷中之人的耳尖,低聲道:“師弟,我心裡好歡喜。”
梁澄也深受感染,眼裡溢滿溫柔,不過想到心中所慮,不由輕身嘆息。
“怎麼了,師弟?”
“師兄,”梁澄握住一念抱住他肩膀的手掌,道:“師兄,你真地願意收養一個棄嬰,把他當儲君撫養?”
一念親吻的動作微微一頓,道:“我原先考慮過榮王的子嗣,不過他到底還小,至少也得等個七八年,朝堂上和修漱心那兒只怕拖不了那麼久,為今之計,也只能尋個合適的時機,從不世閣裡挑個根骨好的棄嬰抱進宮裡,只說母親是個平民女子,身份不適入宮,最後難產血崩而亡。”
“也只能如此了。”梁澄垂下眼睫,一手下意識撫向腹部,似是想到了什麼,手指微微一抖,又移了開來。
一念自然注意到這一番動作,他捉住梁澄的手,即使在三伏天,對方的指尖也透著些涼意,掌心卻又十分滾燙,正是體寒虛火的症狀,他將微涼的指尖攥進掌心,道:“別想太多,一切有我。”
“嗯,我知道。”梁澄回頭,吻住一念的嘴唇。
這人難得主動,一念怎會放過,他一把摟住梁澄的腰,將人按向懷中直到二人之間再無縫隙,一手鉗住梁澄下巴,反客為主。
梁澄原本只是用嘴唇碰了碰一念,沒想到下一刻雙唇就被人撬開,一念的舌頭擠入他的齒尖,掃過他的舌面,又滑過他的上顎,引起一陣叫人震顫的激流,流竄過四肢百骸,湧向下方。
“唔……”一絲透明的液體自梁澄嘴角溢位,他的雙手無力地抵在一念肩上,漸漸地開始摟住對方的脖頸,兩人雙雙倒在榻上,雲白的僧衣與絳紅的天子常服相互交疊,鋪散開來,彷彿落進雪裡的梅。
……
石光遠的動作很快,除卻禮部尚書一職,還是負責起草聖旨的中書令,梁澄蓋過章後,還需經由門下省審議,原先的門下侍朗本是安國公侄婿,二皇子被禁後,梁澄提拔了曾經的太子府屬官方文曜,方文曜出身嶺南方家,往上三代,出過不少明相,可惜文帝時遭人構陷,家道中落,舉家避向嶺南,直到方文曜這一代,才稍微恢復一些元氣。
上輩子此人在梁澄被禁後,雖未落井下石,卻也很快抽身而出,不過樑澄還是決定用他,一部分是因為此人卻有才幹,更重要的原因是,方文曜野心勃勃,一心振作方家,重入東都高門之列,拿他去動京中原有的勢力,尤其是已故趙太后一脈,以及當初跟著明元帝扳倒滕王的世家,最是合適不過。
旨意很快經由驛站派往各地,皇帝要娶幾個老婆百姓們不關心,但是今夏不用血肉分離,卻是一件大喜事,梁澄的名聲本就不錯,現在更是如日中天。
這樣的大訊息,自然也傳到了燕河行宮,梁濟前腳剛剛行禮,後腳便有人急急來報,梁澄不顧群臣反對,廢除妃制。
梁濟的臉當場就黑了下來,哥哥竟然為了那妖僧,連後宮都廢除了!
他轉頭向李後看去,卻見李後的反應甚是平淡,原先在宮中總要帶著華麗指套的手指,此時不著一物,她隨意地將聖旨擱到案上,淡淡道:“陛下愛民,哀家甚是欣慰,你回去覆命罷。”
“臣告退。”那侍衛一離開,梁濟就起身踱至太后面前,急道:“母后,您不說些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