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現下瞧來,較像是妒了。”
聞人遙聞言瞠目結舌,手心摀上嘴,一時驚駭得說不出話來。
他的神情有這麼露骨嗎?還是他原本就很容易教人摸透?他到底是怎麼了?他以往從不曾生出這種念頭的,但如今竟然萌生,且一發不可收拾。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一手照料長大的遙少可還不曾如此消沉過,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楚大娘倒也不以為意,只揉了揉他的頭,隨即站到桌旁忙著。
聞人遙撥了撥一頭亂髮,隨即跟著走到她身旁,瞧她俐落地切著菜,暗忖著到底要不要同她說。
方才那念頭有多驚世駭俗啊?饒是打小照料他起居的大娘,也不見得能夠接受,可這事兒,他真是悶得不知道該找誰說。
不可能同兄長說,更可不能找楚雲聊,他又沒什麼朋友,而容決……嘖,問題就是發生在他身上,他自然不可能再找他,事實上,他避他唯恐不及,哪可能再見他一面?
想了想,他何其可悲?就連一個可以聊貼己話的知心人都沒有。
“遙少,有事就說吧!擱在心裡是會悶成內傷的。”楚大娘覷他一眼,刀上功夫可沒歇著。“說吧!大娘我什麼都聽,只要你肯說。不過,話說回來,究竟發生什麼事,竟然教你如此難以說出口?壓根都不像你的性子了。”
聞人遙側眼睇著她,心裡萬般掙扎;自然會不像他的性子,畢竟遇著了這等子事,就連他也難以釐清啊!
“大娘,你認為當一個人老是想著一個人,有時想得心頭髮痛,有時想著想著又笑了,這是為什麼?”聞人遙佯裝漫不經心地道。
楚大娘聞言微挑眉。“那該是喜歡那個人吧!”
“真是喜歡?”這麼簡單便能猜出?
莫怪他前幾日想問容決時,還未說出那是自己的心情時,容決便直截了當地道,他只愛姑娘家。
是他笨,不解世事,話都還沒出口,便教人打了回票。
倒也不無道理,尋常男人都會疼惜姑娘家的,畢竟一般姑娘家都那般柔弱又嬌小,會教人想要摟進懷裡呵護,哪像他粗枝大葉,又是個大男人,誰愛?頂著一張美顏也無用武之地。
以往老討厭別人拿他的臉作文章,可如今,他卻恨這一張臉為何不能吸引容決的目光。
“遙少情竇初開了?”楚大娘問得很小心。
聞人遙回神,囁嚅了下。“不是我,是我的朋友。”他打死不認帳。
“哦?”那就好。
到此,沒人再開口,空氣似乎又凝結了起來,滿滿的沉默壓得他胸口發悶。
悶啊!他真的好悶,悶得頭昏腦脹,悶得胸口發痛,他想要找個人聊聊,找個人訴說他的心情!
牙一咬,把心一橫,他決定說了。
“大娘,你會不會覺得我扮女裝很可笑?”他索性閉上眼,豁出去了。
反正身旁只有楚大娘,其餘的人皆在外頭,他們不會聽見的,就算聽見了,相信他們也不敢碎嘴。
楚大娘聞言,刀子驀地停住,瞪大的水眸眨巴眨巴地睇著他,彷若從他嘴裡吐出了多令人匪夷所思的話語。
“算了,當我沒說。”瞧她的反應,紅暈爬上他清俊的臉,教他不由擺了擺手,隨即想要離開廚房。
“我幫你!”楚大娘突然丟下刀子,緊抓住他的手。
“嗄?”他是不是聽錯了?
“走。”
“人到底是上哪去了?”
近掌燈時分,大廳裡聞人唯坐在主座,而慕容決站在身側。
“要不要派人到外頭找找?說不準是開眼界去了。”冷哼一聲,慕容決似笑非笑地道。
聞人唯微惱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