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挖坑自己跳(中)
正所謂春寒料峭,因為臨江的關係,江東夜色的空氣中多了幾分清冷溼潤的感覺,讓不怎麼習慣江東氣候的北地之人,多有些呼吸不暢的感覺。
四周靜謐之極,便是連半身甲冑巡夜的兵士也下意識的放輕了腳步,只有火把發出的“嗶啵”之聲伴著夜風偶爾呼嘯而過的聲音充斥著秦旭駐軍的大營。
已經是三更天了。帳中依舊飄舞著豆大火苗,朱治就坐在本來張英趴伏的矮榻之上,正用一張上好的鹿皮,擦拭著如水般光亮的短刀。驀地,用來安置張英的營帳中突然冒進了幾個人影,而朱治只是用手護了護帶進來的夜風吹的有些飄散的燈光,對來人卻好像一無所覺。
“將軍,我等前來聽命!”那人一身短打胡服裝扮,用江東人特有的拗口方言,衝朱治拱手說道:“自將軍吩咐下之後,我等已然靜待了三個時辰,仔細推算過了賊軍遊哨的換防時間。兩刻之內,輜重之地當無人值守!”
“唔?兩刻之內?你能確定?怎會如此?難不成已有察覺?不可能啊……”儘管白日間秦旭等人的種種作態,已經成功的消除了朱治的疑心,但此刻聽到麾下壯士所言,朱治還是下意識的皺緊了眉頭。兩刻,相當於四分之一個時辰,這對於一支大軍的防守來說,已經是相當長的空期。別說是戰時,便是日常崗哨巡視,也絕對不會如此的鬆懈。更何況。剛剛這名江東軍士所說的,還是一軍之中,最為重要的輜重營。
“是!某同八名同袍皆在默記細算。當絕不會錯!”見朱治皺眉不語,那軍士重重的點點頭,忽又略帶遲疑的說道:“既然事有蹊蹺,此中或許有詐,是不是……”
“不!仍舊依計行事!”朱治本來也是有同這軍士一般的打算,但又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嘴角露出幾分笑意。說道:“你們有所不知。某來時,曾聽主公及公瑾說起過一事。這秦某人這回忒也託大,所帶皆是百戰精兵。兵士那埋鍋造飯的火頭軍聽說也是層層篩選。此番仗著有大江為其糧道,又有徐州糜家為其直接供應軍糧,竟然命其麾下所有兵士所攜之糧不過三日,想必對於一般軍營中的軍事重地。對於秦賊來說。也不過就是個擺設!我說怎麼這滿營上下,難不成就沒有一個人敢制止秦賊胡鬧,還道是都忌憚他的身份,卻不料竟是如此!”
“將軍是說,那輜重營乃是空營一座,其實是這軍營中最不起眼的存在?”那軍士詫異的問道:“既是如此,那我等豈不是要白忙一場?”
“你懂得什麼?這才叫天助我也!公瑾……咳咳,你等莫問。只管照做便是!張英將軍可是安頓好了?”朱治本來還想給這幫人解釋一下,什麼叫做既要大勝。還不能傷到呂布軍根骨之事,但見這滿帳中,軍階最高的也不過是個伯長,就算是明白了周瑜的全盤計劃,估計也起不了多少作用,也就沒了談性。轉換了話題,凝聲問道。
“將軍放心!某派了兩個弟兄正悉心照顧張將軍,並且交代了不管遇到何事,但見火氣,便是背,也要將張將軍揹回江東去,定然保其性命無虞便是!”這軍士躬身回答說道。
“如此甚好!既然時間緊迫,那便準備開始吧!”對於張英的“忠義”,其實還是很合乎朱治胃口的。既然不能完成張英的請託,左右也要在這回必勝的戰事中,避免被“流失”所傷才是。聽了軍士所言之後,朱治滿意的點了點頭,從矮榻上站起了身來,立時便有兩名身材孔武的校尉走上前去,卻是越過朱治,徑直向剛剛朱治坐著的矮榻走去。
“哐啷!”
隨著一聲悶響,一張外表看上去頗似剛打造好,還散發著濃濃木質香氣的松木矮榻登時四分五裂,一支支飽蘸著松油的未曾燃火把同一柄柄鋼刀便出現在了一眾江東兵將面前。
這還是周瑜的計策。在周瑜想來,即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