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心若冰清,天塌不驚!”
“對了。冰心訣能使人心境清明,我只想你熟習冰心訣,不想再見你舞刀弄槍,知道嗎?”
聶風不解地問:“為什麼?”
“小孩子別要多問,待你長大後,自然會明白爹爹的一番苦心。”
聶人王說罷轉問站在一旁的顏盈:“盈,你道是不是?”隨即輕挽顏盈的手。她不知為何面露慍色,把他的手甩開。
聶人王的心略感不妥。
聶風卻沒留意父母之間的變化,他只是定睛注視著雪飲,圓圓的眼睛彷佛在對雪飲道:“雪飲啊雪飲!我一定可以把你放回原處!”
聶風雖然是這樣的想,可是以其微末的力量,當真要掛回雪飲,卻是談何容易?已經是第三天了,他仍是努力不懈地將雪飲提起,提至半途又不枝放下,一次接著一次,毫不間斷。
顏盈慵懶地斜椅窗旁,半張嬌俏鳳眼,望著自己的兒子在這樣那樣,心中不禁感到這個孩子真是出奇的傻。
和他父親一般的性子!聶人王又到田裡工作去了,他似乎樂此不疲;顏盈每天除了淘米做飯和打掃外,多半是無聊地坐於窗旁,怔怔地極目窗外,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麼。
有些時後,倘若鄰舍經過,都會有善地喚她一聲“聶大嫂”,顏盈總是勉強地擠出一絲笑容,笑容當然頗為生硬。
是的!她不高興別人如此稱呼她,她本應叫作“聶夫人”呀,如果聶人王仍然是天下第一刀客的話……可惜,聶人王已非昔日之天下第一刀客,她亦永不會是“聶夫人”。
“聶大嫂”三個字鑽進耳內,真是每字如雷!對其而言,農村的生活雖是平淡且不快樂,幸而她仍有聶風,這個孩子還是挺得其歡心的。
他和大多數的孩子不同!他不喜多言,也不會問一些令人無法解釋的問題,不過最重要的是,他十分喜歡陪伴在顏盈的身旁。
這也許是天下第一刀客唯一不同凡響的遺傳。
顏盈瞧見聶風忙得久了,不由得憐惜地道:“風兒,先歇一會吧,別要給累壞了。”
聶風仍舊不願中途放棄雪飲,答道:“孃親,我會的了。”
一面依然頑強堅持著,可是氣息已越來越粗。
顏盈也沒動氣,深覺這個孩子此番心力必定白費,縱然身為他的孃親,亦根本不相信聶風可以辦到。
然而她也太小覷自己的兒子了,如果她知到在過去數晚,每當夜闌人靜之際,一個小小的黑影還在不斷努力著的話,那麼,她一定會大吃一驚!
就在第五天的早上,天未破曉,顏盈已先自起來,往廚中準備早飯。
當她剛從寢室步出時,她就發現了一樁奇事,不自禁地高呼一聲!只見雪飲已安然掛於牆上,顏盈不可置信地看著它,瞠目結舌!聶人王也聞聲而至,眼前情景亦叫他一愕。
夫婦倆面面相覷。
“是風兒掛上去的?”聶人王問。
顏盈搖首,道:“誰知道!他那有此等能耐?”
“跟我來!”聶人王一面說一面和顏盈步進聶風的寢室。
昏暗的寢室之中,聶風仍然在倒頭大睡,甚至適才顏盈的叫聲亦未能把他吵醒,他看來極為疲倦。
聶人王細察之下,發覺兒子的雙手早以擦破,顯見是因為曾摔跌無數次所致。他將這一切看在眼內,忽然道:“真是一個不屈不撓的孩子。”
“人王,你的意思是……”“是他乾的!”聶人王臉上泛現嘉許的微笑,即使尋常刀客也不能輕易地把雪飲揮動,由此可知聶風的潛力深不可測!短短數日之間,竟然可以將雪飲掛回牆上,當中更曾因為氣力不繼而多番倒下,可是,他仍然能夠站起來,再接再厲,實是小孩中罕見!顏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