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屬於一個完全不同命運的女孩——“她”。
她,年方十九,一張粉靨已出落得豔如桃花;儘管一身素衣打扮,惟仍掩不住桃花豔色,仍藏不住那雙即使幹盡粗活仍是奇蹟般柔軟如綿的手;她,是一個徹頭徹尾命帶桃花的女孩。
她的一雙眸子,更是桃花中的桃花,惟這雙桃花眸子,卻並非那些風情萬種。招蜂引蝶的桃花眼可比;她的眸子,終年終月終日終夜,皆泛漾著一片灰朦,如同那霧中的遠山;她的感情,暗暗的,秘密的,不時在她的眸子中乍現乍滅……
就像如今她的眼睛,內裡,卻滿載著對他和他的思念……
溫柔的思念……
他和他,是她生命中兩個異常重要的人。
第一個他,是一個把她從侍婢主管手上救出來的人;想當初,他外表冷酷,無情得如同一個死神,旦極度沉默,她從來也不太肯定他在想些什麼,也不太肯定她自己對他的感覺……
也許,她其實是開始喜歡他的,然而,就在她還沒有肯定自己是否開始喜歡他的時候,他死了,猶如一縷在她眼前過眼的雲煙,飄散,消失……
這以後,是無數的眼淚與思念,她思念他?是的!無論她喜不喜歡他,她也對他有情呀!接著來的一年、兩年、三年……,沒有他的生命,珊珊弱女,始終還是苟且地度過……
然後,突如其地、出奇不意地,她驀然驚覺,另一個時常在她身釁的他,令她開始……?她開始在夢中看見他那頭飄逸的長髮,她開始把他每次送給她的小玩意好好儲存起來,珍之重之,不忍有半分損毀。
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呢?這一次,她十分明白自己的感覺,只是,她不敢向他表白自己的感覺……
她不敢,是因為她比他還長兩歲,她不視!她不敢,是因為他無論內外都是那樣完美,而且他是一人之下的少爺,她卻是萬人之下、服侍他的下賤婢女;由當年的稚婢至今的婢女,她僅在年齡上有所增加,地位,卻連一級也沒有跳升;無論橫看豎看,她也是賤,她也是婢女,她自知自己永遠永遠也配不上他!然而,這一切的心事,又何須定要告訴他呢?能夠在他身畔服侍他的起居三餐,經常看見他那溫暖的笑臉,她已感無比幸福。
但,他可會終於有日知道,她給他弄的每一道菜、所奉的每一杯茶,都經過她無限心意、“千錘百練”才得以煉成?送至他的嘴邊?孔慈在風雲閣的“風閣”之內,一面想著自己生命中兩個異常重要的男人,一面在刺繡。
但見她此刻所造的刺繡,竟是在一塊雪白的絲綢上繡著一個淡淡的“風”字,這個“風”字,可會是她心中的……?這塊精白絲綢,身價雖然不算昂貴,卻是她以個多月來的賞錢買回來的。為了儲錢買這塊絲布,她甚至連女兒家最愛施的脂粉也不施半分。
想不到絲比脂粉更貴,而情,就更比絲更長,更重……
不過這都是孔慈心甘情願的;縱使她自覺配不起他,她也希望,在他出生入死之時,總有一塊繡著他名字的絲布陪伴著他,而這塊布,卻是她繡給他的。
部分是如此微未的願望而已,只要能夠達到,她,已覺無憾……
然而正當她在聚精會神、專心專意地幹著這種千古女性都喜歡幹或被逼乾的事兒時,淬地,背後傳來了一個滿是笑意的聲音,道:“嘿嘿!孔慈,你怎麼又在幹刺繡這些無聊的勾當?”
孔慈一顆心怦然一跳,慌忙把剛剛完成的刺繡摺疊,好讓那個“風”字不曾被人瞥見,接著便悠悠回首瞟了瞟剛剛步進來的人,道:“斷浪,你怎麼老是愛在人家的背後出現?即使你步法如何無聲無息,我可也不會贊你輕功蓋世的……”
她雖在發嗔,聲音卻是非常溫柔,顯見是和斷浪說笑。
斷浪?啊,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