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裡那份是吳宗奇的,這份李偉生的。”蘇隊長拿出另一疊,翻了翻。
“我昨天又趕快發函傳真給電信業者,請他們補李偉生前幾個月的紀錄,果然被我們比對出來。你看,這一天,李偉生打了電話給吳宗奇。”指著一組做上記號的號碼。
他比對兩份紀錄,一看日期,算算時間,約四個月前。“昨天不是問過家屬,說彼此不熟?”
“是啊,吳宗奇家屬是這麼說,李偉生那邊也說不認識吳宗奇這個人。”
“家屬不認識他們也很正常,不是每個爸媽都知道孩子在外的交友情況,也不一定會認識孩子的朋友。不過……”章孟藜吸口豆槳,說:“也可能有什麼難言之隱。”
“對,你說對了。”周師頤罕見地以讚許目光快速瞟了她一眼,指著通話時間道:“聊了十二分鐘之久,應不會只是今天天氣很好這種招呼用語,必然聊了什麼,肯定有某個話題。如果說是畢業後就沒有往來的同學,怎麼會有對方的手機號碼?又為什麼突然要聯絡?”
“你這樣一說,我想起來吳宗奇他母親的態度確實有些奇怪。”蘇隊長回億昨日部分畫面。“昨天一到現場,看到吳宗奇的樣子,我就跟黃檢說,和李偉生的案件手法相似;後來見吳宗奇家人情緒比較緩和,我問他母親,知不知道之前在登山步道發生的命案?我一說到李偉生這個名字,嘿,她很兇的咧。說他兒子死了,我們這些幹警察的不懂得體諒還在那裡問東問西,後來查到這兩人曾經是同學,我再一次問吳宗奇家人,答案一致,都說聽也沒聽過李偉生一這個人。”
周師頤摸著下巴,問:“李偉生家人反應也一樣?”
“李偉生家人一樣說不知道,還說他們只要我們趕快抓出兇手,其它的事他們不想知道。啊,對了!”蘇隊長翻翻兩疊通聯,找到以同色螢光筆做上記號的部分。“不只是這兩人有過通話紀錄,他們也和這個號碼分別都有聯絡。”
“查過這號碼的使用者嗎?”很明顯,這三人有交情。
“等你啊。”
“等我?”周師頤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蘇隊長兩手半舉,投降狀,“檢察官大人,你也幫幫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經費不多,一天的通聯就要一百一一十元,像這樣一個人半年的紀錄都調出來,我們要付多少?已經調兩個人了。”他拿起那兩疊厚厚的紀錄。
司法官、監察院、軍事檢等調閱通聯紀錄免收查詢費,但警方卻不在免收費物件之列,NCC訂的這個法令規定實在有夠妙,而上面長官往往考量經費有限,只能限制調閱通聯的費用,令他們這些警察辦起案來實在綁手綁腳。
周師頤只把紀錄移給另一側的下屬,交代著:“等等發函請業者傳真使用者資料,還有這三個月的通聯紀錄過來。”
“所以這個號碼的持有人有可能是兇手?”章孟藜看看兩份紀錄,發現兩名死者雖僅聯絡過一次,但與這名尚不知身分的號碼持有人倒還算密集往來。
“就算不是兇手,肯定也是兩起命案的關係人。”周師頤努努下巴。“去幫我拿李偉生那份資料過來,辦公桌上。”
章孟藜找了找,抽出一本卷宗夾,他接過時,翻了翻。李偉生是夜店老闆,吳宗奇有兩家釣蝦場,但真要說起來,交友圈應該較複雜,難道真是情感糾紛?
桌上電話忽響,章孟藜見他不知想什麼想得出神,快步過去接電話,置回話筒時,說:“周檢,法警室打來說臺北的王法醫已經到殯儀館了。”
“這麼早?”周師頤起身,穿上外套。
“我打電話給我們同仁。”蘇隊長跟著動作,一行人坐上車,趕往殯儀館。
第4章(2)
明知進解剖室是早晚都要面對的,但看見那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