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露骨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聽見母親的話時自己的表情,現在想起來都覺得臉紅。
潘紅升自然不知道這些,一門心思放在吃上,一頓飯氣氛還算融洽的吃完之後就被唐迪拉著走到了陽臺。
晚風徐徐,潘紅升看著眼前這個曾經距離一統金江只有一步之遙的男人,心裡恭敬和好奇各半,深邃睿智的眼睛,臉上總是掛著的淡笑,兩鬢在時間的磨礪下已經略顯斑白,個子不高卻很明顯的給人一種上位者的壓迫感。
男人中的極品。
潘紅升咂了咂嘴吧,唐迪卻依舊沒看他一眼,兩人就這麼站在陽臺上。
“抽菸麼?”半響,唐迪從兜裡掏出一顆煙,看了看客廳內看電視的韓思茹,偷偷摸摸的點了一根,瞥了潘紅升一眼問道。
“還不會。”潘紅升搖頭拒絕,在大人面前還是乖一點比較好。
“我和韓思茹就是高中同學,不過當初她家人很不贊成我們兩個。”唐迪漫不經心的說著,潘紅升雖然不明白其中的用意,但還是耐心的聽。
“我當初和你差不多,學習好,人緣好,不過班上沒有一個女孩喜歡我。”唐迪吐了個眼圈,似乎陷入了無限的回憶。
“我家境很不好,我媽生我時候難產死了,留下我一個殺人兇手在世上,我爸因為喝酒根本不管我,從小我就是姥姥姥爺看大的。
我三歲那年,我姥姥去世了,姥爺一個人靠撿垃圾把我養到了18歲,我用一模全市第一的成績,換來的卻是一張肝癌晚期的病危通知書。
高考前一天,我姥爺去世了,我在校門口發了一下午的呆,不知道該不該走進校門去上最後一個考前複習總結。
然後我看見了佳佳她媽。”
唐迪說的很慢,而起初只是報著尊重長輩心理去聽唐迪的故事的潘紅升臉色卻逐漸凝重了。
唐迪的童年無疑是痛苦的,姥姥姥爺帶大,靠撿垃圾為生,其中的艱難潘紅升不用想也明白,畢竟他不是那種生活在溫室裡的花朵,面臨了這麼多社會的黑暗世界的骯髒,他明白這個人吃人的社會,唐迪會承受多少人的嘲諷多大的壓力。
瞥了一眼一句話沒說的潘紅升,唐迪有些弔詭的笑了笑問道:“你知道我當時穿的什麼樣麼?”
“嗯?”潘紅升微微一愣,隨後搖了搖頭,心裡卻泛起一絲怪異的念頭。
“校服褲子,跨欄背心,還有一雙3塊錢在菜市場買到的片兒鞋。”唐迪嘆了口氣,有些好笑的看著潘紅升。
和潘紅升第一次卻學校的穿著基本一樣!
心頭一震,潘紅升不敢去看唐迪的眼睛,而唐迪也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看著遠處的一些燈光再次說道:“後來,佳佳她媽把我帶回了她家,說我是她男朋友,而且讓我住在了她家。”
唐迪嘆了口氣:“第二天照常考試,但是回去的時候,佳佳她媽告訴我,讓我和她一起走,然後我們來到了金江。”
“我和佳佳她媽兩個人到金江都是買的座票,因為那時候的我們連工作都沒有,然後我們一起生活了下來。
我站在金江火車站就告訴自己,我要在這個地方,把我被人踩在腳下的尊嚴找回來,我要讓金江因為我而顫慄。”
唐迪咬著牙,眼眶發紅,過去的一切都歷歷在目,兩個高中生一起私奔到一個陌生的城市,找工作,租房子,買房子,日常生活結婚生子,這對兩個背井離鄉的學生來說是多大的壓力。
在唐迪看來,自己身無分文的和一個生活在溫室中不問世事的女人一起生活,面臨的會是什麼,這狗。娘養的社會還會怎樣迫害他還尚未可知,需要多大的心理負擔才能抗住這麼大的壓力。
在韓思茹看來,放棄所有自己擁有的一切,一時賭氣也好一時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