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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這些人抬去扔到洛城城下,他們城內願抬回去便抬,不願抬這命便也不是喪在我手下的。”見尉遲中似還要糾纏,不由道,“今日登高是為了瞭望陣前,做總攻打算,勿要忘了正事。”

聞得這話,有衛士捧了地圖上來。裴禹回身與他分執著兩頭展開,略抬手在其上以兩指碼測了下長溝與城下的間距,眾人也圍攏來看。一旁圍西城的將官指畫一處正要說話,卻聽城下一陣唱合之聲。

眾人皆道:“這是誰在陣前喧譁?”說著也都轉頭去看,卻見城下側門開放,有士卒出來將城下傷兵抬了進去。

有衛士道:“不是喧譁,乃是那些傷兵,他們方才便一直在唱……”

尉遲中喝道:“他們唱甚?”

話音未落,卻聽這歌聲越加響亮,片刻之後,城牆上下也俱是此般歌聲。歌聲迴響,直如山脈連綿不絕,直是久久方息。陣前的西燕眾軍已不由皆住了,面上神色俱是古怪,心中是何滋味,更是一時難以辨明。

尉遲遠已看見陣前軍士的僵硬表情,心中一陣煩亂憂慮,低聲喝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衛士不敢怠慢,便將方才陣前巨車被阻時的情形詳述了一遍,末了道:“所唱便是這首戰城南。”

早先眾人得報說長溝工事已被毀壞,本來俱覺欣喜,損了些戰器也不打緊;可待此時聽了這段話,卻都不由些微驚心。半晌有將官低聲咋舌道:“敵軍真甚兇頑。”

尉遲中介面道:“可不是。若不是頑敵強橫,這時都已該一鼓作氣攻城了。”

話音沒落,卻瞥見尉遲遠瞪他。尉遲中這才覺出又是口無遮攔說錯了話,趕忙住口低頭。尉遲遠掃視眾人,末了看了尉遲中道:“方才這話說的不中。他若是真強橫,卻為何是反被我們蕩平了外圍?相持一月,如今是真正兵臨城下,到了要見真章的當口,誰也莫含糊。”略頓一頓,轉而和緩了語氣向裴禹道:“只是可惜這些戰車,建造時監軍也花了好大心血。”

裴禹淡淡道:“我不過是將圖紙由西京帶來,將軍真說可惜便好好犒賞造車的工匠。”停了一時又道,“戰之勝敗,根源也從不在這些戰器上。”這話不軟不硬,尉遲遠一時倒接不上來,那日閔彧的事後,他本也不想與裴禹鬧僵。方才如是說道是有意示好緩和,誰知裴禹好似全不領情,也是尷尬。

裴禹以目旁顧,李驥忙上來接了他手中的半副地圖去。裴禹空了手踱出兩步到一旁,晨風拂面,眾人誰也不敢搭言,靜默之中,裴禹眯眼看向城頭,只遙遙見城上佇立的守城衛兵俱持矛挎弓,直立尤如鐵鑄。心中不由默默唸道:“戰城南,衝黃塵……原來除卻漢樂府的那一首戰城南、死郭北,今日竟聽得這樣反其意的唱法。”一時胸內亦覺激盪,暗暗感慨道,“這方是視死如歸的氣魄。倘我現下手中可有這樣的部將聽用,可圖的有何止這一座洛城。”直過了片刻方轉了眼光,向尉遲遠道,“誠如將軍言,既已是到這當口,士氣愈發是第一緊要事,可莫要弄出己方佔優卻被敵軍氣勢駭住的事來。”說罷似不經意般向兩旁掃過幾眼,尉遲中已翻眼假意看向了別處。裴禹也只一個瞬目,最終看向尉遲遠道,“將軍說可是?”

尉遲遠此時亦復了平靜神色,點頭道:“正是,”又向眾將道,“諸位當好生激勵麾下,誰不是扒著死人堆過來的,莫被敵軍那付魚死網破的作派唬住。他再發瘋也不過是負隅頑抗,終不抵用。”

此處諸將也都是見過些場面的,誰願因聽了幾句陣前戰況便露驚駭被人看低?聽得這話,紛紛道:“將軍放心,仗打到這個份上,倒看誰先軟腳。”

裴禹看向地圖道:“方才說到何處了?”

那將官忙道:“方才說,擬向此處為主攻位置。”

裴禹聽他把這一向上的佈置都說畢了,方道:“你攻城預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