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關係卻異常融洽，她叫他年兄，他叫她阿稚。

第九十九章 若如初見

第一次見她，她一襲紅衣似火，迎著風在那裡站著，對著自己抱拳一笑，清亮靈動的眼神中透著狡黠。

儘管他一眼就看出來阿稚拙劣的女扮男裝，卻笑笑不點破，任由她以兄弟相稱。

她時常會偷懶，師傅給一個時辰要求作陣圖時她會悄悄掏出事先準備好的圖，溜出去玩，還不許他告密。

令狐先生曾說，阿稚是他所見過的陣法一道天賦最高的人，必將青出於藍。他將這話轉述給她時，她總是一笑置之，不甚在意。她雖然陣道第一，他卻隱隱知道她並不喜歡陣法。

後來當他得知她是太子稚時，再次見她有著所有少年都有的惴惴與忐忑，她卻如同求學時一般，挑著眉一拳錘在他肩膀上，依然笑嘻嘻地叫他&ldo;年兄&rdo;。

再後來…

不知從何時起，他們生分起來。

稱呼由&ldo;阿稚&rdo;變成了&ldo;君上&rdo;，由&ldo;我&rdo;變成了&ldo;微臣&rdo;最後變成&ldo;草民&rdo;。

她笑得越來越少，不論是處理政務還是王權制衡都日益熟練，積威漸重。

接下來便是那一陣成，那一戰敗。

…

…

現在回想起來，他這一生雖然漫長，最動人的時光，不過短短几年，生平得意之事，不過寥寥數件。

他也曾有過少年的悸動，卻很好地壓制自己不亂半點方寸，尤其是知曉二人的懸殊身份後。他知道她心有所屬的物件，是那個叫文樞的年輕將領。他從沒敢有非分之想，只想像在兩儀學宮求學時那樣，在旁桌看看她哪怕是打瞌睡。

這兩顆銀紅硃砂，還是二人來洛城遊學時親手種下。

那時還沒有弄梅館，這裡只是他賞雪建的小茅棚子。她覺得這裡環境甚好，安靜，乾淨，遠離洛城主城，硬是要他為她另建一間小茅棚。她還說，賞雪無梅便是遺憾。於是便有了兩顆銀紅硃砂，有了之後許許多多的梅樹。

人生若只如初見多好。

今日陽光難得的好，怎的自己忽然就濕了眼眶呢。

年華自嘲一笑，&ldo;今日是弄梅館最後一日開館，也該與客人打聲招呼。&rdo;

他重新回到茅草屋內，簡單梳洗了一番，至少將稍微雜亂的發理了理順，換了一身清爽的素色白袍。

再出門時，年華清朗的笑容看得漢生一怔。

這身裝扮一如當年，時間恍若一下子回到少年求學時。

除了銀髮如雪，仍是那個儒雅含笑脈脈的白衣少年。

&ldo;走吧，去看看館裡的客人。&rdo;

四人一道走出院門。

弄梅館今日放寬了入館人數，雖有些人因著傳言不敢前來，之前沒排上隊又聽聞要閉館還是趕來的賞梅客不在少數，館內竟比五十人要多些，有二三百之數。

館裡的梅花凋了一半，但梅香似乎已經在空氣中紮了根，香得入魂，令人神醉。

唯獨怒放的一株銀紅硃砂，在眾多凋零梅樹中顯得鶴立雞群，自然吸引了不少人駐足觀賞。

&ldo;銀紅硃砂果真是珍品絕品，滿園盡皆凋零時，卻一枝獨秀。&rdo;一個富家公子不顧天氣寒冷，搖著手中的摺扇嘆道。

&ldo;說的不錯，這樣一株稀世珍品應該置於弄梅館水土陽光最好的地方，館主卻將它隨意放在牆角，當真可惜。&rdo;另一位穿著貂皮大氅的富紳點頭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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