猙獰的墨點功虧一簣。
甚至連他身上的白袍,都沾染了一絲墨跡。
這是他難得的失態。
這個女人一定是瘋了,她怎麼敢?!
白袍男子將紫檀木桌上的殘畫揉成一團,重新拿出了一張紙。
他望著樓外即將落日的霞光,眉眼之間浮現了一股難言的苦澀。
一個內侍急急從遠處走向他,全然不似以往的小心翼翼,一路走來帶著略慌亂的喘息聲,似乎已經跑了很遠的路。
內侍拜倒在地,恭敬卻帶著焦急的聲音向他稟告:&ldo;帝師大人,陛下病重,望您速速前往無極殿!&rdo;
南宮秋水理了理自己的袖口有些汙跡的外袍,大步流星向無極殿的方向走去。
腳步全然沒有了平時的不緊不慢,透著一絲急切。
不過在內侍眼中看來也難怪,晉帝病重,事關國運與朝局,宮裡無人不緊張。
整個晉王宮的氣氛均凝重了起來,唯獨一個小院子安靜如初,絲毫不為所動,仿若世外。
令狐容越看漢生越順眼,見好奇地看著石桌上的金絲楠木匣子,令狐容愉快地說道:&ldo;小生,你想學物陣嗎?我可以教你!&rdo;
漢生聽了這話,自然很高興。
見識過院子裡的神奇陣法,以及令狐容帶著自己四處傳送的情景,漢生是很羨慕的。
雖然自己也有輪迴陣圖,但是對陣法的領悟和了解,與眼前的令狐姐姐相比,差距真的不止一點半點。
今日這一整個下午的遭遇,若是換了其他人,漢生都覺得不可思議。
她絕不會毫不設防跟著一個陌生人到處亂逛,尤其是處於神識狀態。
天上沒有白掉的餡餅,若是其他人說願意教她陣法,她一定會心生防備。
但從一開始,漢生的直覺就告訴她,這個叫令狐容的姐姐對她沒有惡意。
漢生的直覺向來準確,她也願意相信這份直覺。
於是漢生也沒有客套,欣然點頭。
令狐容不疾不徐大開啟金絲楠木匣子,將裡面的一張圖紙與一個明黃色的旗幟取出放到一邊後,將裡面的竹片盡數倒在石桌上。
&ldo;來,我先教你一個簡單的隔音陣。&rdo;
漢生津津有味地看著令狐容在石桌上擺弄著巴掌長度的竹片,先擺成一個倒三角形,再層層將竹片疊起。
這就是傳說中的物陣麼?
漢生一邊看著令狐容的動作一邊想著。
《太乙畫箴》中對於物陣的筆墨吝惜程度堪比史書,只有兩三個陣法,還都是寥寥數語一筆帶過。
比如目前令狐容教給自己的&ldo;隔音陣&rdo;,漢生就聞所未聞。
&ldo;這類簡單的小陣,陣眼用磷石即可。&rdo;看到令狐容最終搭建而成的一個六角的陣型以後,隨手從矮石松下的土裡翻出一塊六角石子,放在竹片擺成的陣法中央。
漢生注意到,令狐容從松樹下翻出的六角石子,和潘芷雲破陣時所用的石子一模一樣。
&ldo;成了,我們來試試效果!&rdo;令狐容拍拍翻石子時沾在手裡的灰,心滿意足道。
漢生好奇地左看右看。
忽然令狐容一拍腦袋,道:&ldo;哎呀我真是疏忽,這個院子本來就有&l;一葉障目&r;的複合陣法,也沒法看到隔音陣的效果。&rdo;
她轉過頭對漢生不好意思說道:&ldo;暫時沒法向你演示效果,不過這個陣法呢一旦布好,方圓十米之內能隔音的。我再擺一遍,小生你記住我布陣的順序,回去自己試試。&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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