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野兔右手揣著樹上掏的兩個鳥蛋躡手躡腳地準備溜回房間,不料剛進院門就發現向來不喜出門遛彎的師父他老人家端端正正站在漢生房間門口。
身後是子冉,表情一如既往地幸災樂禍。實在是欠揍的表情。
漢生嘿嘿一笑把野兔放到地上,將鳥蛋小心揣入懷中,野兔撒腿就跑眨眼就不見了蹤跡,顧不上心疼的漢生趕緊一路小跑到師父跟前,帶著無比狗腿和諂媚的笑容用最尊敬的聲音說道:&ldo;師父,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rdo;
師父皺了皺眉。
自打漢生醒來,師父便老喜歡皺眉,照子冉的話說,見了你這半年畫的陣法圖,師父皺眉的頻率怕是超過了以往數百年的總和。
可見漢生於兵陣一道的天賦,真的就是沒有天賦。
漢生低下頭滿心忐忑等待著師父的口伐或體罰。
師父破天荒沒有生氣,只說了句:&ldo;收拾一下去前廳,你父親來了。&rdo;
啊?父親?
父親?
漢生呆若木雞。心裡又忐忑起來,自己沒有小漢生的記憶阿,面對根本就不認識的父親,很容易露餡的呀,萬一被發現父親不是以前那個漢生了怎麼辦。
在子冉的催促下漢生進了房間,洗淨了逮兔子掏鳥蛋時灰撲撲的手臉,換了身乾淨衣服。亦步亦趨跟著子冉來到了書院前廳。
只見前廳已有烏泱泱十來號人候著,其中一人坐在紫檀木椅上,漢生心裡想,探個親陣仗不小,看來漢生他老爸是個權貴。
事實也如漢生所料,漢生父親正是朝廷正四品兵部侍郎,算是兵部二把手。
師父並未出席,而是由子冉代為招待。
漢生走到廳中,對坐在椅子上的人行了一禮,喊了聲父親才抬起頭來。父親也抬頭,與漢生四目相對。
這是一個中年人,穿著朱袍,不怒自威。星目劍眉,目光沉穩深邃,似能洞穿人心。
漢生有些心虛,他眼中的威嚴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慈祥。
&ldo;漢兒&rdo;父親喊了漢生一聲。
漢生頭上的十字疤痕隱隱作痛,愣愣忘了回應。
&ldo;漢兒可還在怪父親早早把你送上山拜師學藝?&rdo;
漢生回過神,趕緊回道&ldo;怎會,父親自有父親的道理,總歸是為了漢生好。&rdo;
心中想著千萬不要露餡了才好。
父親聽到此話卻是一愣。
&ldo;若按你以前的性子,必然是狠狠鬧騰一番,再不濟也要砸幾個花瓶子茶碗的,如今倒能說出這樣一番話,奇了。&rdo;
漢生的心咯噔一下提到嗓子眼。
父親感慨,&ldo;看來我家漢兒終究長成大姑娘了,懂事了。&rdo;
還好還好,漢生的心稍安。
然後漢生的父親屏退了左右,和漢生在書院四下閒逛,邊逛邊講了些朝堂之事,比如刀匠新推出了更輕更韌且更鋒銳的第三代漢明刀,又比如文帝再徵新兵十萬,比如離石關外的邊牧族又蠢蠢欲動,又比如秦陽王朝秦武卒方陣已小成。
漢生心裡想著,難怪小漢生九歲便能作十八陣圖,從小便被父親這樣薰陶,可見家庭氛圍對於小孩培養真的很重要。只可惜在現在的漢生聽來與前世的娛樂八卦無任何區別,漢生對這個世界的瞭解僅限於滄萍山,尚未有機會走下山去見識大眾萬千象。
之後又東拉西扯聊了幾句家事和朝野八卦,比如家裡母親又給漢生添了倆弟弟,比如京城的糧價又漲了,比如皇后無子,太后又琢磨著選秀充實後宮,等等。
</br>
<style typ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