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灼華腳步穩健地走到顧月白身邊,見她臉色異常的蒼白,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涼涼的不似生病,“怎麼了?”
他溫聲問她,對待她跟外人是雙重標準的,外人那是絕對的冷漠寡淡,對她——卻是醉人的溫柔。
而她就在這樣的溫柔裡,沉沉浮浮,痛並快樂著,眸光微微一閃,覺得身子虛弱至極,也生不出什麼力氣,只是淡淡地回他一句,“沒什麼。”
簡單的三個字,似耗盡了她全身的力氣,她竟身子一軟就要栽倒下去,齊灼華霎時抱住她,關切地問:“到底怎麼了?身體好好的怎麼這會兒虛弱成這樣?”
說著,半抱著她走進辦公室,一眼看過去,高慧和李芳正蹲在地上撿拾散亂的檔案,他的眉毛立刻挑的半天高,寒著聲問:“怎麼回事?”
李芳支吾著不敢實話實話,顧月白扯了扯他的衣袖,嗓子沙沙地說:“是我不好,剛剛不小心弄亂了。”
齊灼華意味不明地眯眼,不小心能弄亂他整個辦公桌上的檔案?她不是魯莽的人,怎麼這會兒竟做些出格的行為?又遮遮掩掩的,是不是在外面受了什麼委屈?
見她臉色實在難看,便先帶她進去休息,等她睡醒了再盤問。
“不要走。”他把她放到床上,轉身就要走開,顧月白拉住他的手不讓他離開。
齊灼華回頭看她,輕點她的鼻子,“我就在外面陪你,你好好睡一覺,醒了一起去吃晚飯,乖。”
“不要~你就坐我身邊好不好?我想看著你,一直看著。”她執拗地拉著他的手不放開,齊灼華深深地看著她的眼睛,第一次覺得看不到底……曾經清澈的眸底如今氤氳著一層化不開的濃霧,似浮著一層水霧,顯得眼眸更加地妖冶漂亮,卻失了從前的純真。“好,你先鬆手讓我把急需批閱的檔案拿過來。”。
她鬆開手,目光追隨他而去,他果真拿了一疊檔案放在床頭櫃上,坐在她的身邊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髮絲才開始批閱。
顧月白靠過去,頭枕在他的腿上,眨著眼睛一直盯著他看,這張臉不期然就跟騰靜姝的兒子重疊,心頭猶如悶聲捱了一錘,她痛苦地合上眼,有晶瑩的淚偷偷滑下,把臉埋在他的褲子裡,不讓他瞧見她黯然神傷的模樣,努力閉上眼睡覺……希望再次醒來,一切依舊,只是一場噩夢而已。
她睡夢中把他抱得死死的,他想起身方便一下,稍微推開她一些她便流著眼淚哭著說,“別走別走~”弄得他有些哭笑不得,只得忍著等她睡醒了再說。
可是三個小時過去了,他忍得快憋不住了,而她仍睡得昏昏沉沉的,沒辦法……只好輕輕抱著她一起進洗手間,然後困難地騰出一隻手臂解開拉鍊放水,她就軟軟的被他一隻胳膊摟在一邊,嘩啦啦的水聲好響,他有點不自在,仔細看她一眼,靜靜的閉著眼睛窩在他懷裡,一副全身心依賴的傻樣兒,心裡稍感安慰,解決了又抱著她出來。
呼~覺得好輕鬆,睏意襲來,乾脆抱著她一起睡。
真是不可思議,她居然睡了一天一夜都沒醒。
第二天下午,齊灼華覺得心裡不安,使勁拍著她的臉軟硬兼施地哄著她都不肯睜眼,最後他說:“再不醒我可不理你了,我要走了啊。”
“寶貝月,你不聽話我真的走了,喂,給我醒一醒?”
顧月白只陷入美夢中出不來了,夢裡有一個桃花源,桃花深處住著一對相親相愛的夫妻,男的灼灼其華,女的皓如明月,他們神仙眷侶一樣不吃不喝,一起聽細水長流看朝花夕拾。
可是他有一天忽然就說,不理你了,我要走了,然後就決絕地轉身離去,流光溢彩的身影慢慢的隱沒在桃花深處,任她怎麼呼喊怎麼尋覓都再也見不到了。
“啊~”一陣錐心刺痛激的她猛地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