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風聲輕響,又有人掠進大殿。胡笑天大奇,湊眼一看,這回來的居然是賈純和紅娘子!
賈純和覃紅英乃是黑道聯盟的核心人物,因站在閻傲一邊,昨夜同樣遭受攻擊,均是身上帶傷,滿面的塵土血跡,無復當初的瀟灑嫵媚。覃紅英陡然見到閻三僵直恐怖的屍體,不由啊的一聲驚叫,手撫胸口,作勢欲嘔。賈純迅疾將大殿內外巡視一圈,確認再無旁人後,方舉目望向面目全非的死屍,長嘆道:“閻三果然死了!”
覃紅英乾嘔了幾聲,不悅道:“賈書生,我們一路尾隨,已浪費了太多時間。如今閻三死了,閻九也多半難逃毒手,我們該儘快遠走高飛才是。”
賈純道:“閻傲使詐陷害我們,令兄弟們死的死,傷的傷,如不能親眼看見閻三和閻九的屍體,我怎能甘心?紅娘子,你若執意要走,只管走便是。待此間事了,我自會去尋你。”
覃紅英咬牙道:“你想趕我離開,好獨吞地府的宗主令牌嗎?”
賈純啞然失笑:“紅娘子,閻傲既然敢使出借刀殺人的毒計,就沒想過拿回宗主令牌。為什麼呢?因為那塊令牌是假的!這麼淺顯的道理,你居然看不明白?”
覃紅英搖頭道:“我不信!結盟之時,閻傲是忽然出現的,而你是臨時提出索要信物的要求,他又沒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怎會事先準備好假令牌?萬一有人識破令牌造假,閻傲的圖謀豈不是當場落空?只有把我們哄騙上他的賊船,助他一臂之力,他才有機會奪得藏寶圖,所以他不會因小失大,以假充真。”
賈純一愣,哈哈笑道:“好一個紅娘子,連我都小覷你了。莫非女人的直覺都是如此可怕嗎?”
覃紅英道:“賈書生,你若認定那塊令牌是假的,索性交給我保管如何?反正假貨值不了幾兩銀子,就當是你送給我的信物好了。”
賈純搖搖頭:“拿假貨當做信物嗎?我可做不出來。”
覃紅英嬌笑道:“賈大爺賈哥哥,人家在乎的是你的心意,而不是信物的價值高低,你可別鑽牛角尖。那塊令牌你不會已經扔了吧?”
賈純嘆道:“紅娘子,你果真想要令牌?不會後悔?”
覃紅英笑道:“怕什麼!閻三、閻九一死,閻傲遭受強者圍攻,危在旦夕,誰還會關心令牌的下落?”
賈純道:“既然你想要,我便讓你拿去。”說著伸手入懷掏出一物,驀然間銀芒炸開,數百根牛毛細針射向覃紅英,又快又狠。
兩人相距太近,覃紅英猝不及防,倉促中雙掌疾揮,全力盪開射到眼前的暗器。賈純乘她空門大開的良機,並指連點,霎時封住她的七處要穴。覃紅英又驚又怒,尖叫道:“賈書生,你吃錯了藥嗎?為什麼突然翻臉動手?!快解開老孃的穴道,否則我跟你沒完。”
賈純冷笑道:“紅娘子,做人最重要的是要懂分寸,知進退。哪怕我此刻殺了你,你又能奈我何?”
覃紅英心底一沉,不得不收起兇狠陰毒的表情,換上自以為嫵媚多情的笑容,嬌笑道:“好人兒,人家是跟你鬧著玩呢。你說怎樣就怎樣,我絕無異議。念在你我歡好一場的份上,將我放開如何?”
賈純不置可否,俯身在屍體上摸索起來,但讓他失望的是,閻三懷中除了一疊銀票之外,並無其他貴重物品。賈純氣得臉色鐵青,刷刷把銀票撕成粉碎,又重重踢了閻三幾腳,勁氣到處,登時響起骨骼斷裂聲響,竟似與閻三有不共戴天之仇。大殿上的覃紅英、密室內的胡笑天,同時吃了一驚,實難理解賈純的瘋狂舉動。即使是殘忍暴烈著稱的黑道豪傑,也信奉鬼神之說,鮮少做出侮辱損毀仇家屍體的行為,認為這樣做會折壽,甚至禍延子孫。賈純給人的印象一向是鎮定自若,城府深沉,怎會忽然如此失態?他究竟想從閻三身上搜到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