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果掙紮了半天,才將衣服脫了,穿著單薄的白色裙衫,抱著樹幹從上面溜下來。
仰頭看著掛在樹上刀劍難破的衣裳,她恨!
漂亮的小裙子,沒了。
唐果氣鼓鼓地從儲物袋中拿出一件新裙子,手忙腳亂地給自己套上,這才有空去打量身處的幻境。
和月靈山的清晨一模一樣,連山峰的形狀線條都分毫不差,繚繞在山林間的瑞氣祥雲,甚至比月靈山更豐沛。
踩著山石階梯,一步步往上走。
唐果腳下飛快,沒用多久就爬到了半山腰,看到了月隱殿的輪廓。
一陣清風拂面而過,白色的飛鳥展翅從頭頂橫掠,玉橋邊的月槐樹在風中嘩啦啦作響,嫩綠的葉子,純白色的小花,在歡欣鼓舞地跳躍。
唐果站在玉橋邊,看著緩步從月隱殿中步出的男子,微微有些愣神。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師尊好像更俊了。
在師尊抬眸的那瞬間,她腦海里的記憶迅速褪色。
她整個人像是被挖空了記憶一般,呆呆地立在原地。
……
「一大早就跑出去遛鳥,還站那兒傻愣著,過來練劍!」
海晏淡紫色的闊袖和長袍掃過石階,站在月槐樹下執劍看著她。
唐果立刻一個激靈,噠噠噠地跑到他跟前,掏出自己的厲塵劍站在他身後不遠的地方。
「師尊,練完劍後,我今天可以去找師兄玩嗎?」
海晏回頭冷淡地看著她,沉厲地叱問道:「你劍都還沒有練,就想著出去玩?今天學不會前十式,你哪兒都不許去。」
唐果忽然怔忪住,圓圓的眼睛憋得紅彤彤的,眼眶隱隱含著淚水,難以置信地看著海晏。
師尊怎麼突然間那麼兇?!
「不準哭!」
海晏眉頭深深折起:「再哭,加罰兩個時辰。」
唐果吸著鼻子,用袖子將眼淚抹掉,倔強道:「不哭就不哭,休想再佔用我兩個時辰。」
海晏眼神黑沉沉的,盯著她似在審視,又似在剋制怒氣。
「舉劍!」
海晏單手負於身後,手中長劍直接掃了過來,唐果眼皮一跳,頓時不敢馬虎,一個後躍閃開了那幾乎能削掉她頭皮的劍風。
他喵的,師尊這是犯了什麼病啊?
多大仇啊,一上來就要削她頭皮?!
「不準躲,作為一個劍修,一旦握住你的劍,便要一往無前。」
唐果氣得臉都快青了,不躲,拿命向前麼?
……
唐果整套劍法學下來已經是午後,她什麼都沒吃,好餓。
可是海晏不讓她下山,更不許她去許晉師兄的上頭亂逛,非要她把千字文給抄一遍。
唐·文盲·果小朋友坐在椅子上,盯著桌子上的千字文苦大仇深,長籲短嘆。
她探頭朝著外面看,海晏沒在。
小腦袋瓜頓時又開始運轉,從凳子上跳下去,提著裙子就噔噔噔地往殿外跑。
在殿內四處逛了一圈,都沒有看到人。
難道出門了?
唐果鬆了口氣,撒丫子地往後山跑,跟匹脫韁的小野馬一樣,嗖地一下就不見人影。
海晏斜倚在屋頂的琉璃瓦上,單手支著額角,垂著眼皮看小崽子往後山沖,登時冷笑了一聲。
不好好學字,學著偷跑。
皮癢了!
……
唐果摘了一籃子奶果,用袖子擦了兩個,坐在樹枝上晃著小腳丫啃果子。
肚子填飽之後,她才想起天黑之前要交謄抄的千字文,立刻就急哄哄地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