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絮擔心的看著嚴淑玉。
嚴淑玉對流絮悽楚一笑:“我這次傷了元氣,虛不受補,現在吃,會讓病情更重。不過顧娘子是好心,我這就起床去謝謝她。”
“娘子……”流萍輕輕的握住嚴淑玉細瘦的手腕,有些猶豫的勸解道:“皇后娘娘將你送回來以後,太子殿下吩咐了,叫您呆在自己屋裡,不能隨便出去。”
嚴淑玉的手臂一僵,身上猛地洩了力氣。
她又被禁足了!
這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被放出去。
嚴淑玉的心頭,生出一股非常強烈的懊惱,她忍不住後悔起來,昨天她怎麼腦子一昏,跑去找了嚴清歌,還口不擇言,說了太子的壞話。那些話,一定傳入了太子的耳朵裡了。
她的手趁著被子的遮擋,放在了平平的小腹上。
雖然表面上摸起來,那裡和昨天沒什麼區別,可是她知道,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她失去了肚裡那個孩子,也失去了快速翻身的希望。
現在,太子恐怕對她也伸出厭惡,以後她在儲秀宮裡的日子,要不好過了。
嚴淑玉垂下頭,思慮良久,終於抬起脖頸,對擔心的看著她的流絮和流萍道:“雖不能出門,可是還是想下地走動走動。我洗漱一下,你們把窗戶開啟,通一通風。”
流絮、流萍見嚴淑玉除了憔悴很多,又瘦的一夜脫形,似乎和往常沒太大不同,便放下心來,一人開了窗戶,收拾起屋子,另一人則扶著嚴淑玉洗漱。
伺候嚴淑玉淨面刷牙後,嚴淑玉被流萍扶著坐在了妝臺前。
嚴淑玉一抬頭,精緻明亮的銅鏡中,現出一張下巴尖尖的極瘦臉龐。
從去年回京後,嚴淑玉因為擔心著自己的前程,又因和歐陽少冥之間的私情,擔驚受怕,便慢慢的瘦下來了。
這次忽然病倒,更是全身脫水,瞧著又瘦了三分。
透過鏡子,定定的看著裡面那張小巧的臉龐,嚴淑玉痴迷的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
鏡子裡,那瘦的可怕的女人,也在坐著同樣的動作,那細細的手腕,乾瘦的手指,讓她隱約看到了另一個人的影子。
這個人,是以前在嚴家時瘦的弱不禁風,似乎隨時都要昇仙而去的嚴清歌。
這個人,也是在儲秀宮裡曾經風頭無倆,連元芊芊都一度壓下去的碧縈。
這個人,為什麼不能是她呢?
她也可以像嚴清歌那麼瘦啊。而且碧縈只不過是和嚴清歌長的又那麼一點兒相似,她和嚴清歌的骨子裡,卻是流著一半兒相同的血。
流萍看嚴淑玉的臉色實在是不好看,雖然知道嚴淑玉不出門,還是輕聲問道:“娘子,您要上點兒胭脂麼?”
嚴淑玉卻是淡淡一笑,目光掃過妝臺上琳琅滿目的物品,輕聲道:“我自己來。”
素手輕描,玉粉淡施。
嚴淑玉並沒有選擇她用慣了的胭脂水粉,反倒使了那些她素來不喜的顏色淺淡的胭脂等物。
她坐在桌前,精心的描繪著那張臉蛋,畫著畫著,忽然放下筆,看著鏡子,吩咐道:“打盆水來,我洗一洗。”
要想成功的將自己打扮的和嚴清歌相似,並不容易,她們的五官長的不相似。
重新妝扮了四五次,嚴淑玉才略略滿意,她著迷的看著鏡子裡那個女人,做出個微微蹙眉的表情,眼神裡流露出滿意。
時間已經近中午了,她站起身,開啟衣箱,觸目全是一水兒雪白色的衣服,翻了翻,唯有角落裡有一身灰色的緇衣。
她記得,嚴清歌並不喜歡穿白衣,她的衣服色彩雖然淺淡,可做的都很精緻,哪怕偶有幾件白色的,上面也會繡出不同色彩的紋飾。
她回身看了看流萍和流絮,問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