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總是拿捏的那股高貴風範亦不顧了,簡直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這樣的哭法,除非嚴淑玉剁了她自己一隻手,不然絕沒法假裝的。
嚴清歌心頭一跳,想著是不是海姨娘不好了,快走幾步,對嚴淑玉道:“庶妹,你怎麼了?”
嚴淑玉抬起臉,她的眼睛哭的紅腫不堪,似兩隻巨大的水蜜桃。
聽了嚴清歌問她,她抽抽噎噎道:“姐姐,我是來朝你借馬車的。”
“家裡不是還有兩匹馬麼?”嚴清歌不解道:“況且,這大半夜的你到哪兒去。”
嚴家養有兩匹馬,供家裡人出去的時候用。但嚴清歌重生後,因為經常外出,索性自己買了一匹上好的馬兒,配上馬車,她一個人專用。
“家裡的兩匹馬送去重打蹄鐵,家裡能用的只有姐姐你的馬了。我心裡好難過,我要去妙蓮寺上香。”
這大半夜的跑去上香,嚴淑玉可真是夠神經的。
嚴清歌問道:“海姨娘沒事兒麼?”
聽嚴清歌說起海姨娘,嚴淑玉的身子猛地一縮,渾身散發出一種驚恐的訊息。她慌張道:“姨娘沒事兒。”然後介面道:“我要去給姨娘祈福。求求你,姐姐,求求你把馬車借給我吧。”嚴淑玉說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嚴清歌心裡百味交織。
上輩子海姨娘和嚴淑玉這對母女將她害的無比悽慘,但重生後,海姨娘瘋了,嚴淑玉跪著求她。此一時彼一時,真是天壤之別。
但縱然如此,嚴清歌還是沒有心軟,她道:“不是我不肯借,這大半夜的,庶妹坐著我給的馬車出去,若是出了事兒,父親自然會追究我的責任。你想去妙蓮寺上香,明天再去也不遲。心意到了,佛祖自然能聽見,也不必拘泥這麼一夜時間。”
任嚴淑玉再怎麼哀求,嚴清歌都不再理她,最後叫幾個力氣大的僕婦把嚴淑玉架回了明心齋。
那幾個僕婦回來後,對嚴清歌回報道:“二小姐也是奇怪,到了明心齋,哭著喊著不肯回去,最後我們只好把她放在門前,交代了她的丫鬟看好她,就回來了。”
嚴淑玉今天明顯已經崩潰了,也不知道她受了什麼刺激,竟然變成這樣。
第二天早上,嚴清歌才吃過飯,如意就過來對嚴清歌道:“二小姐出去上香了,還帶了不少東西,好像要去寺裡住一段時間呢。”
嚴清歌道:“你去問問,明心齋到底出了什麼事兒,將嚴淑玉嚇成了這樣。”
如意去打聽了一圈,回來後搖搖頭,道:“明心齋沒什麼事兒,海姨娘還是老樣子。但是昨晚二小姐去了一次寒友居,跟老爺說了會兒話,出來後她整個人就不好了。”
嚴清歌不解道:“父親說了什麼,能讓嚴淑玉變成這樣,真是古怪!”
寒友居的事情,還要指望院子裡的嬤嬤去打聽。
那兩個嬤嬤得了嚴清歌的指示,又拿了她給的賞錢,打了兩壺酒,晃晃悠悠去找她們在寒友居當差的老姐妹去了。
下午時分,這兩個嬤嬤一身酒氣,回到青星苑,給嚴清歌磕頭。
“大小姐,那天晚上老爺和二小姐說的,是下婚書的事兒。老爺說,嚴家這份婚書上的名字,他已經填上了二小姐。”那老嬤嬤雖然喝的有些醉,但心裡明白著。身子早就戒備好了,準備承受嚴清歌聽到訊息後的怒火。
豈料她上首椅子上坐著的嚴清歌一直安安靜靜的,回了她一聲:“知道了。”就叫她們下去了。
臨走前,那兩個嬤嬤悄悄的看了看嚴清歌的臉色,見她不但不生氣,似乎還有點兒開心的樣子。
難道大小姐已經怒極反笑了不成?
兩個嬤嬤乖順的退下去,決定和外面的丫頭們說說,叫她們這些天都緊著點皮,千萬別惹到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