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百凌花蜜的溫水,吳佩鳳心中自動忽略不做深究了。
“娘,我已經好多了。讓。。。讓。。。”李越一時情急,想不起來該說什麼了。
“越兒是想讓你爹?你娘我?問墨?”吳佩鳳見李越著急,連忙上前安慰。
“對,是讓問墨。。。問墨進來陪我就好了。如果你再不休息,我得。。。我得起來照顧娘你了!“李越笑道。
“你這孩子,嘴變得比蜜還要甜。好的,我讓問墨進來陪你一會兒。”吳佩鳳看到李越喝下百凌花蜜水,點了點頭。孩子醒過來就好,結巴點怕什麼。吳佩鳳將等在外間的問墨叫了進來。
自從將李越帶回來,李越前幾日一直高燒不退,昏迷不醒,夜夜驚悸噩夢,吳佩鳳和李長青夫婦一度以為又要失去這個兒子了,沒想到李越喝了百凌花蜜水後,漸漸好轉,睡眠也日漸沉穩,果然如同那瘋道人所言,安神穩魂的藥物能幫他安神固魄,渡過危險之期。見李越臉色有了幾絲紅暈,言語也更加清晰,吳佩鳳深感欣慰,這幾日的辛苦太值了。
且說吳佩鳳見愛子好轉不少,心中壓著的巨石一旦放下,就覺得身心俱疲,回到房中,片刻沉沉睡去。
李越卻躺在床上,無法入眠。
自己是誰?他久思不得,但他確信自己不是“李越”。不然為何眼前所見皆是陌生,慈父慈母無法在自己心底掀起半分漣漪,如同陌路之人。
而這個李越是誰?
這個李越只是一個小城中一個商人的一個兒子,年方十二,藉著祖父輩經商得當,家中頗有餘財,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養養鳥,種種花,偷看偷看家中小丫頭洗澡的一個小少爺。沒想到一次上街溜達,被失控的馬車撞到,雖然被及時救了出來,卻從此一病不起,連秀雲城中的三大名醫都讓李長青夫婦準備後事了,沒想到半年之後李越慢慢好轉起來。
雖然這幾天,自己迷迷糊糊,一半清醒,一半昏迷。李越還是從床邊一直守候的吳佩鳳還有小廝問墨絮絮叨叨的講訴中,腦中刻畫出了一個孱弱,一無是處的少年形象。
李越暗自哀嘆了一聲,這就是自己了,孱弱不堪,一無是處,現在還添了個忘詞、結巴的毛病。不過心底有個聲音提醒他,這不是自己。
一時也想不明白,李越將之拋到一邊,不去多想了。見問墨守在床頭,睡眼朦朧,頭也開始一點一點起來,漸漸,李越也陷入睡夢之中。
李越的夢還是一樣光怪陸離,夢中有高聳入雲的大樓,往來如水的車流,小小的辦公室,窗臺上一小盆茂盛的菖蘭,斜斜挑出幾朵橘紅的花骨朵,一個青年笑眯眯看著花盆旁邊的一個相框,隱約是這個青年和一個女孩相依相偎的照片。一切模模糊糊,無論如何努力,也無法看清那青年的面貌,但李越知道自己與那青年有某種聯絡。
李越將眼睛睜得大大的,想揮手抹去眼前的霧氣,以便看得更加清晰,可是似乎怎麼也無法擦抹乾淨。
想朝那青年走得更近一些,可是似乎有重物壓著自己手腳,無法挪動絲毫。
片刻,李越冷汗淋漓,頭疼欲裂!
就在那時,空中光芒四射,三團柔和溫暖的橘黃色光芒覆蓋在李越身上,李越如浸溫熱水中,渾身一陣輕快,人也從夢中漸漸醒來。
李越發覺這次居然還隱約記得夢中物事。
“養魂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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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帝都,人民醫院,急診留觀病房。
輕微的呼吸聲從輸氧面罩後傳來,面罩背後的面孔模糊不清,病人頭髮已經全部剃除,厚厚纏滿繃帶,有血花從開顱手術創口中沁出。三根折斷的肋骨已經正位上好鉚釘。右腿脛骨骨裂,上了石膏繃帶,高高吊在不鏽鋼支架上面,以防血液淤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