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她的四字詞語全都用盡。
“高山流水”“繞樑三日”,蓋如此般。
她每說一次,張行簡便唇翹一次,但他只是笑而不語,讓沈青梧漸漸生氣。
沈青梧:“我誇你,你總笑什麼?你是不相信我的誇獎發自真心,還是你在嘲諷我?”
張行簡慢悠悠:“嘲諷你。”
沈青梧性格與眾不同,她很堅持地問:“為何嘲諷我?”
張行簡:“我吹的明明是街坊間賣唱彈曲人都會吹的低俗小調,沈將軍卻誇我如何高雅,如何登大雅之堂……沈將軍其實壓根不知道我在吹什麼,對不對?”
他笑話她:“你傻不傻?”
沈青梧怔住。
她說:“你怎會吹街坊間的俗氣小曲?”
張行簡反問:“我怎麼就不會?”
張行簡提醒她:“我不是你眼中高貴不可攀的人,我格外俗氣。”
他句句提醒她,試圖打破她對他的幻想。可其實連張行簡自己,都不明白沈青梧對他執拗的很多瞬間源自哪裡。
她觸過他本心,連他也不知道。
沈青梧坐在張行簡面前,想到自己曾見過他和乞丐坐在一起喝酒。他那時怡然自得,與尋常時候的清高若月下仙人的張行簡確實不同。
月亮是很隨便的月亮。
她眸子亮起。
她執拗於他那副無動於衷誰都可以的樣子。什麼都可以的月亮,隨便的月
亮,才會接受一個離經叛道的沈青梧吧。
沈青梧喃喃:“我這次長假,必然是我做過的最聰明的決定了。”
張行簡挑眉。
下一刻,他被沈青梧撲倒在床。燭火瞬間被熄滅,帳中陷入昏暗。
張行簡喘一聲,腰被她按住,唇角被撕咬。他簡直惹上一頭不得章法無法入門的兇獸,撲在他身上為所欲為。張行簡呼吸凌亂,渾身發燙,他艱難地握住她掠入他衣襟內的手。
沈青梧仍扭頭,蹭著他。
他微微發抖。
片刻後,帳中有了些光,月光照著二人清白的面容。張行簡聲音沙啞,咬牙切齒:“沈青梧,你這個混賬。”
沈青梧停一下。
他說:“你不是承諾我,我吹了小曲,你就不碰我嗎?”
沈青梧心虛。
但她狡辯道:“我說的是不折騰你,指的是不傳輸你內力,不讓你痛。可我現在做的事,怎麼會讓你痛?你一點都不痛啊……”
她咬他:“你很舒服,不是嗎?”
骨血間的戰慄,如同罌粟般,讓人食髓知味。張行簡能如何?
她狡辯的嘴臉,讓張行簡又氣又笑,沒想到她會這樣耍賴。
她手指拂過他敏感的地方,他猛地彎腰,側過身想躲,又被她輕笑著親。
她很笨拙,沒有經驗,讓他真有些疼。帳中郎君與她過招半天,實在打不過她。他幹咬著牙,呼吸卻亂,髮絲間隱隱滲汗。
張行簡徘徊於冰火兩重天,聽沈青梧很誠懇地求:
“你給我一次吧。明天就真的不動你一根手指頭,也不再強求……我發誓。”
張行簡喘著氣,心間已迷離,不過是勉強招架她:“一次一次又一次,哪有那麼多次?我從不信誓言。”
沈青梧:“最後一次。”
沈青梧又道:“我每一次發誓,都是真的。”
冷不丁,張行簡想到她發誓的“天打雷劈”“永不嫁張行簡”。
那誓言,如一道閃電,在張行簡心頭驟得亮起,驚得他心間發寒,大腦空白,拉著她的手情不自禁地鬆開,被她鑽了空。
而就在這個瞬間,他失神之際,沈青梧親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