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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章

梳髮。

沈青梧低迷情緒一去,放鬆地認為兩人之間沒有任何問題。她甚至想,張行簡平時彎彎繞繞一大堆,這個時候倒是簡單得很。

不錯,他們最後一段時間相處,本就應該彼此容忍些。

沈青梧覺得自己在情緒控制上又進步了一點。

她放心地把自己交給張行簡,讓張行簡為她梳理躺得凌亂的長髮。

她趴在他肩頭,輕輕戳他臉。

張行簡偏過臉看她,眸心清澄。

沈青梧:“你沒有不高興,是吧?”

張行簡反問:“我應該為什麼不高興呢?”

沈青梧說:“你之前,手捏碎瓷杯。你平時脾氣極好,如果不是生氣,應該不會那樣吧?雖然不懂你在不悅什麼,但你應當確實在不悅。”

張行簡微怔。

他握著梳子的手被她握住,她低頭,輕輕在他包

() 扎著紗布的手指上親一下。那麼輕的力度,那麼暖的熱氣……

張行簡猛地一顫,向後抽出手,梳子“砰”地落地。

他側過臉,躲開她的凝視。

張行簡本是躲開那耳熱心熱的情緒,怕自己控制不住去抱她吻她,去質問她為什麼不愛他。但是……張行簡目光這麼一瞥,看到了榻上扔著的皺巴巴的信紙。

他伸手去碰:“這是什麼?”

他拿到了楊肅的信,粗略一瞥,看到了滿紙的“求娶”字眼。

沈青梧一個人在屋子裡不點燭火,拿著這封信,倒是看了很久啊。

沈青梧在旁盯著他:“張月鹿,你在冷笑。”

張行簡抬頭,文弱無害:“哪有?”

沈青梧撇過臉,不跟他辯駁,他愛怎樣就怎樣。她撿起地上的梳子,遞到他手中,她只在乎自己的事——“你還沒給我梳好頭髮。”

沈青梧甚至會提要求了:“我覺得你前天幫我梳的那個就很好看,我還要。”

張行簡:“……”

他道:“不是夜裡要睡覺嗎?你還梳什麼發?”

雖然這樣抱怨一句,然而沈青梧對他的依賴,仍讓張行簡與她坐下來,暫時放過了那封信。

張行簡卻記得自己的目的。

張行簡一邊擁著她,一邊幫她順發,溫聲細語:“梧桐,你一整夜都在思考楊郎君的信嗎?”

沈青梧:“嗯……我還是決定試一試。”

張行簡目光閃爍,並不說什麼。

張行簡只道:“既然如此,你能否把博容給你寫的信拿給我,讓我看一看呢?”

沈青梧回頭,奇怪看他。

張行簡解釋:“你也說了,他平日不會給你寫這些沒什麼具體內容的信。我疑心博帥說不定在信中留了什麼線索,你若愛他,便應當注意。而我,當然是十分、十分……地關心我兄長了。”

他這話說得太奇怪了。

但是沈青梧都習慣只要一提博容,張行簡那很奇怪的語氣。

她一貫將之當做“嫉妒”。博容的優秀,值得任何嫉妒。

只是張行簡總這樣,沈青梧這副鐵石心腸的人,也有點同情張行簡。

於是,在將博容的信找到拿給張行簡後,看張行簡低頭看信,沈青梧沒忍住,傾身擁抱了張行簡。

她不知哪裡學來的禮數,還在他肩上拍了兩下。

張行簡長眉揚起。

他聽到沈青梧很虔誠很平靜:“你要努力。”

張行簡心想:努力什麼?跟博容搶女人嗎?

他淺笑:“我會的。”

沈青梧點頭,便想轉肩指揮他繼續梳髮。然而張行簡已經不想梳了,沈青梧轉過肩之際,張行簡從後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