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守城。
好在淵蓋蘇文對於自己下屬有多少本事沒抱太大的期待。
如果說海州長池城是為了監督海上防線,冬比忽城是為了督守虎飛嶺,那麼七重城就是為了盡最大可能將敵人攔截在七重河以南。
所以給此地增派的兵力也是三城之中最多的。
在驟聞來人數量的驚愕之餘,惱音信也很快意識到,他手底下的兵力其實足夠做出防守。
不僅能守得住城,也能守得住河!
不過讓他沒料到的是,當那三萬人抵達七重城下,甚至由他的老對手金庾信帶領士卒發起進攻的同時,大批艨艟也在同時開赴漢江與七重河的交界。
意圖趁著他們在分心於另外兩路的進攻之時,朝著臨水的兩路城牆發起進攻!
要不是他有先見之明,擔心南路有猛將帶領,想直接奮勇過河,早在河對面紮起了一部分營寨,又在水中浮島設立了數十架強弩,他毫不懷疑,這些艨艟能直接越過七重河去。
就算這一批人的數量還不足以進攻王都,也起碼能在對岸為這頭的大軍做個策應。
到時候,他這座堅城和臨近的水寨所能起到的作用,就要大大削減了。
所幸,現在的優勢還在他這邊!
這場比起強攻更像是兩方試探的交戰一直從下午持續到夜幕降臨。
夜半之時,大唐、新羅和百濟的聯軍又發起了一次水路突圍的嘗試,可惜被攔截了回去。
第二日的凌晨,在兩方都還在疲憊之時,以金庾信為首的新羅士卒又發起了一次攻城戰。
這一番交戰,以新羅士卒傷亡了三百餘人告終。
很快又退回了兩方休戰的情況。
到了臨近黃昏之時,唐軍又發動了一次嘗試。
惱音信覺得其中有可乘之機,乾脆派出了一隊精銳騎兵出城反擊,截斷唐軍退兵的隊伍,卻反而將人手都給送了出去。
他焦慮得整夜都沒敢入睡。
然而第二日的清晨,他獲知了個意外至極的訊息。
那三萬人兵馬所組建的大營,在此時已經變成了一座空營。
“聯軍撤兵了?”
這怎麼可能
呢?
北面的蘇定方還在和淵蓋蘇文僵持,在他沒有得知淵蓋蘇文做出的反擊攔截後,只覺那是唐軍佔優的局面。
南路若要為之策應,又有著遠超他預料的人馬,為何要撤兵?
糟了!
惱音信忽然神色一變,意識到唐軍很有可能不是要撤兵,而是要選擇繞路而走。
若是七重城沒那麼容易解決掉,那麼他們還不如選擇直接渡河,大不了就是還需要在隨後對上以冬比忽城為代表的虎飛嶺攔截隊伍,將這場交戰轉為山中作戰。
但隨後他收到的訊息卻讓他打消了這個判斷。
他留在七重河以北的沿河哨探,沒有一個傳回來了有唐軍發兵渡河的訊息,只有前往東面山林之中的哨探隊伍被盡數誅殺。
“又不渡河,又不攻城,唐軍到底想幹什麼?”惱音信頭疼地思考著這個問題。
唐軍沒有這麼無聊,只是要將他的注意力拖延在這邊。儘快北上必定是他們的訴求。
——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那麼他們還能以什麼方式過河呢?
在戰場瞬息萬變的情況下,他沒有這個猶豫的時間。
或許還真是在壓力之中帶來了靈光一閃,讓他忽然想到了前來一併攻城的艨艟隊伍。
有沒有可能,唐軍是想讓他以為,他們打算往河流狹窄處渡河,讓他不斷探查東面,卻忘記了,他們還有可能以水師發起攻勢。
幾乎就是在他有這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