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她腦袋殼疼。
韓母聞言內心輕嘆,擺手讓韓麗娘走了。
吳媽媽同碧橙過來收拾了桌子,又送上來了茶水。見主子家有話說,二人便不打擾,讓白桃遠遠在外面守著,她們去收拾廚下去了。
周圍沒有了人,韓母沉默了一陣,便開口問韓清元道:“清元,你是怎麼想的?這種時候,咱們更要平心靜氣的,可不能憤怒意氣做決定。”
韓清元道:“娘,我做不了那種事情。”
自打聽到羅仲達提議之後,韓清元眼前就不斷地晃動著那一抹倩影。她是那樣的溫和大方又善解人意,又有那樣一抹輕愁……她在他眼前不斷地走動著微笑著,徘徊不去。
他無法說服自己去傷害這麼一個少女。
接近、利用、欺騙。最後殘忍的拋棄。可想而知,若真的按照那種節奏發展。到最後她將面臨什麼樣的悲慘之境。
他的理智他的道德,都告訴他。他做不到。
韓母沒有說話。
韓清元抱著頭,希冀地看著韓母,神色間甚至都帶了哀求,道:“娘,您說,咱們就按部就班地過日子不好嗎?我如今也算是有了前程,將來總能順遂富足地過日子,娶一個媳婦,養幾個孩子。一輩子平平安安的,您也能不用費心算計操心,只要操心一下您媳婦是否做的好,享天倫之樂……這般日子,難道不好嗎?”
“那個南順侯府離咱們太遠了,娘。”韓清元輕聲道:“當年那個韓家都不認父親……咱們就只當與其無關,不行麼?無論是那家仇大恨也好,還是那顯赫的富貴爵位也好,都與我們無關。我們只踏踏實實地過日子。好不好?”
“娘?”
韓清元真的是這麼想的。
從前,他願意將那南順侯府的仇恨接在自己肩上,是因為他想著,那案情不對。總有一日他能憑著自己實力讓案情真相大白,還一個公道。但今日,若必須以這種行為去實現報仇之路。他真的無法接受。
他不想毀了自己,又毀了他人。
他希望自己的母親能支援自己的想法和決定。
但默不作聲的母親。讓韓清元熱切的眼神一點一點地冷下來——他已經能預感到,自己的母親。將不會贊同自己。
韓清元低下了頭,伸手抓住了面前的一個茶盞。彷彿只有這樣,他才能抓住點什麼,才能穩下身子,才能繼續坐著。
燭火的光芒打在韓母那不見多少細紋的側臉上,半明半暗。
她靜坐了許久,輕輕嘆息道:“清元,你自幼在鄉下長大,從不曾瞭解什麼是貴族生活,不曾做過侯府公子,於是對那侯府有些排斥……娘能理解,娘不怪你。”
沒有得到過,又談何失去。沒有失去,又談何因此而痛苦仇恨。
“但你卻真的公侯之後,血脈高貴啊!”韓母痛苦地道:“你的祖母是前朝公主皇家血脈!你本該錦衣玉食,本該是如那任少元一般的貴公子!你以十五之齡得中秀才功名,本該人人稱頌你少年英才!”
“你本來該是天之驕子啊!清元!”
韓母眼中含著悲痛的淚:“你本該是天之驕子的啊!可你如今卻只甘心做個普通人!才一點點成績,就滿足了!什麼踏實的過日子,你只是為自己不思進取找藉口!”
“多少人為了金錢前途而不擇手段!”
“多少人想有個不擇手段的途徑卻沒有!”
“你呢!”韓母眼淚流下雙頰,道:“你卻否認了自己的血脈!是,你高尚,但那是薛家人!薛家害了韓家幾百口人,薛家人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而你是不是同情那個薛大小姐,啊?”韓母道:“可你怎麼忘了薛家犯下的罪孽!你父親有一個妹妹,她才兩個多月大,什麼都不懂,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