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先帝下令滿門株連的南唐遺臣、太平軍將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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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兒,你就莫要入城了,率東軍去追擊太平軍的薛仁!”
十七年前金陵城陷落的時候,正值壯年的東國公梁丘亙對當時尚且活著的二子,繼承了兄長梁丘恭'東鎮侯'爵位的梁丘敬這般說道。
“父帥?”作為當時年輕一代的大周驍將,梁丘敬不解地望著自家父親,畢竟他們只是攻下了一處城門,金陵城中尚有不少反賊負偶頑抗。
“莫要多問,去!”梁丘公用近乎命令的口吻說道。
“……是!——孩兒遵命!”梁丘敬抱拳領命,率領著兩萬東軍前往追擊太平軍初代主帥薛仁,卻不知,他這一去,就再沒有回來。
望著梁丘敬遠去的背景,梁丘公身旁有一位年輕將領微微一笑,搖頭說道,“這算是護犢麼?”
這位看似年輕的將領。正是日後與梁丘公齊名的大周猛將,南軍'陷陣營'的的主帥,呂公,呂崧呂公博。
“什麼?”梁丘公漫不經心地敷衍著。
呂公淡淡一笑,說道,“是因為清楚我軍接來下要對城內的頑抗勢力、甚至是城內的百姓展開屠殺。以平息陛下這數年的憤怒,是故叫小兒子迴避麼?——他終究還是要經歷的,這種事……”
“就算如此,也不是眼下……眼下接觸這種事,他還太早了!”
“是麼?”呂公微微一笑,轉頭望了一眼金陵城遠處的昏暗地帶,嘆息說道,“不過話說回來,擋了我軍數月之久。陛下可是震怒已久啊,如今城陷,這金陵恐怕要遭受一番劫難……總歸是天子震怒啊!——真不知今夜這座城池要死多少人……”
梁丘公聞言微微嘆了口氣,搖頭說道,“別人暫且不論,公羊一門是在劫難逃……”
“是啊……”長長嘆了口氣,呂公與梁丘公並騎策馬在金陵城街道上,目光所見。整座金陵喊殺聲震天,到處都是哀求周軍將士以及南軍的城中百姓。只可惜,大周的天子李暨早已發下殘酷的命令,眼下的李暨,還不是日後謝安所接觸的那位睿智君王,尚且是一位被太平軍激怒了的暴君。
因此,儘管梁丘公與呂公覺得要針對呈現在眼前慘狀做些什麼。卻也是無能為力,畢竟屠戳全城,那是大周天子李暨下達的皇命,由不得他們不從。
一炷香工夫後,梁丘公與呂公來到了公羊一門所居住的府宅。
在一聲無言的嘆息後。只見呂公一揮手,身後無數南軍士卒湧入府邸,見人就殺,誠可謂是血流遍地,入目皆是屍體。
要知道,公羊一門的男丁大多早已戰死在長達數月來的守城戰役中,留下在府上的,皆是女眷以及一些尚未不曉事的孩子,可即便如此,南軍也依然不手下留情,因為大周天子李暨被公羊沛擋了足足數月,那位盛怒的暴君要將金陵公羊一門滿門處死。
公羊家府上區區女眷,區區家僕,如何擋得住訓練有素的南軍將士,不消片刻,便被斬殺殆盡,望著院落中那堆積如山般的屍骸,梁丘公與呂公對視一眼,均感覺有些羞愧。
不得不說,對一些手無寸鐵的女眷展開屠殺,實在有違他們的原則,但是沒辦法,皇命如山,也正是因為這樣,梁丘公才會叫小兒子梁丘敬迴避這種殘酷的事,帶著東軍去追擊太平軍初代主帥薛仁。
而就當梁丘公與呂公正要離開時,忽然院落內堆積如山的屍體內傳來幾聲斷斷續續的嬰兒哭聲,扒開上面一具女性屍體,梁丘公這才發現,有一位婦人死死將一名看起來只有一兩歲大的女嬰抱在懷中,儘管這位婦人早已斷氣。
'怎麼辦?'
呂公用眼神詢問著梁丘公。
“……”梁丘公默然將那名女嬰抱起,抹去她臉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