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燕王李茂雖然不及梁丘皓,但曾冠名大周李氏皇族第一勇將的他,也絕非是浪得虛名,平心而論,李賢實在不看好梁丘公,畢竟梁丘公已有六旬餘五高齡,在這個時代,這個年歲,身子骨依然硬朗已奇蹟,但要請這位老將去與年輕氣盛的李茂廝殺……
李賢暗自嘆了口氣。
與前皇帝李暨的想法一致,每當這個時候,李氏皇族的成員便不由暗歎梁丘一門人丁敗落,倘若梁丘恭、梁丘敬這對兄弟尚在,就算梁丘舞南下相助謝安,燕王李茂又豈敢有絲毫輕舉妄動?
當然了,這也是想想而已,畢竟,若是梁丘恭當真在世,鎮守北疆的邊將也就輪不到燕王李茂了,畢竟這位梁丘舞的大伯、梁丘皓的生父,才是前大周皇帝李暨心目中最佳的邊陲大將。
“這封信的來意,也是請梁丘將軍即刻回京……”將手中的書信遞給梁丘舞,李賢正色說道,“眼下,冀京雖未開戰,不過據師座猜測,李茂見騙不過朝廷,勢必會改變計劃,強攻冀京,因此朝廷已請梁丘公掛帥,又請呂公為副帥,屯兵於冀京北側博陵……不過,師座還是不放心,想請梁丘將軍坐鎮冀京!”他口中的師座,指的正是教授他兵法學識的老師,前丞相胤公。
梁丘舞點了點頭,沉聲說道,“我明白了,待會我便動身返回冀京!”
“大主母現下就要走?”廖立忍不住插嘴說道,“對過可是還有秦王李慎十餘萬兵馬啊!”
屋內眾將聞言默然不語,為何南嶺對面尚有秦王李慎十餘萬叛王軍隊,然而周軍依然還有心思開慶功宴?無非就是梁丘舞的抵達,讓周軍上下心中安泰罷了。
有炎虎姬梁丘舞在,區區秦王李慎何足掛齒?
幾乎所有的周軍將士都是這麼認為的。
突然間,局勢改變,梁丘舞不得不返回冀京,這無疑有些打擊士氣。
而就在這時,李賢面帶猶豫之色的一句話,更是讓帳內眾將面色微變。
“事實上,小王恐怕也得走了……”
“你上哪去?”謝安愕然問道。
“江東!”李賢舔了舔嘴唇,沉聲說道,“算算日子。不出意外的話,伍衡那支太平軍應該已攻下了整個江東,決不能讓這路反賊站穩腳跟,否則……江南恐怕再不復我大周所有!”
“三線開戰?”謝安聞言目瞪口呆,難以置信地望著李賢。
畢竟李賢言下之意,就是打算再召集揚州至江北剩餘的兵力。伺機騷擾伍衡那支太平軍,看看能否找個時機,奪回幾塊地盤。要知道江南本來就屬於南唐所有,一旦讓伍衡站穩了腳跟,日後恐怕得付出數倍甚至十餘倍的代價,才能再次奪回。
可問題是,大周吃得消三線開戰麼?
冀州戰場、江陵戰場、江東戰場,分別迎戰燕王李茂、秦王李慎以及太平軍三代副帥、唔,如今應該是四代主帥的伍衡。
這三支叛軍。每支都有不下十萬兵馬,三線開戰與其交兵,就算強盛如大周恐怕也吃不消,一個不好,就會拖垮國力。
“事已至此,別無他法了!”李賢皺眉搖了搖頭,作為大周李氏皇族成員,他無法容忍伍衡肆意侵佔已刻上大週記號的江南地盤。更無法容忍這些妄圖割裂大周版圖的宵小。
“那兵怎麼辦?——帶一半冀州走?”
李賢搖了搖頭,沉聲說道。“冀州兵與大梁軍,全部留給謝尚書,至於小王……小王準備去一趟江淮,從揚州、徐州調兵,雖說滿打滿算也只能籌集兩、三萬兵力左右,但總好過放任伍衡……”
“你有把握麼?”謝安一臉認真地問道。
“當然……怎麼可能?!”李賢聞言哭笑不得。瞥了一眼謝安沒好氣說道,“伍衡十萬兵,小王頂多只能籌到三萬兵,兵力差距如此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