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見一個渾身燃燒著烈焰的火人,正吃力地用雙手抓著鐵欄,努力地將站起身來。
“阿……虎?”
依稀認出來人面貌的枯羊整個人都呆住了,腦海中猛然躍出魏虎臨走前的那番話。
'……倘若當真如此,我就算只剩下一口氣,也要爬到這裡,將你給放出去!——做兄弟的絕不會丟下你!'
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然而此時的枯羊,卻怎麼也控制不住雙眼中湧出的淚水,渾身顫抖地望著魏虎。因為他從魏虎焦黑的前胸、雙手手掌意識到,魏虎果真是硬生生從酒窖內那片活人難以逾越的火海中爬過來的。
“阿虎……阿虎?——你……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可是此刻的魏虎似乎已聽不見枯羊的聲音,他掙扎著想站起身來,雙手緊緊握住了已燒得通紅的鐵欄。
“哧哧——”
一陣白煙伴隨著絲絲烤肉般焦味傳到枯羊鼻腔。
“咣噹!咣噹!”
鐵門搖晃了幾下,但是旋即便再沒了反應。
打不開鐵門……
魏虎打不開鐵門,因為他沒有鑰匙。那把鑰匙尚在他那些已被趙誠所殺親兵手中,在其中一名親兵手中。
'鑰匙……鑰匙……沒有鑰匙……'
反應已變得極為遲鈍的用他已無生氣的眼眸茫然地望向四周,旋即又將目光放在鐵牢內那已然被火焰所逼近身邊的枯羊。
'阿羊……'
魏虎在心底大喊著,然而嘴裡卻未曾吐出半個字,哪怕是模糊不清的單字。因為他的身體早已壞死,支撐他堅持到這裡的,僅僅只是一股意志。
'莫要驚恐,阿羊……我會救你出來……'
模糊的視線依稀瞧見好兄弟枯羊正衝著自己大喊著什麼,魏虎心下笑了笑,儘管枯羊究竟說了些什麼他是一個字也聽不清。
“咣噹!咣噹!”
魏虎死命得搖拽著整扇鐵欄杆,似乎打算將整扇鐵欄杆從厚實的磚牆中拽出來。
可要知道,就算是全盛時期的他也未見的能夠做到,又何況是眼下的他?
“啊……”
可能是見自己的努力絲毫未有回報,見鐵欄杆紋絲不動的魏虎突然發出一聲好比野獸哀嚎般的巨吼。
身後的烈焰已愈燃愈旺,甚至連他的頭髮也已燃燒起來,可他卻彷彿絲毫未曾察覺到痛楚,愈加發狠得搖動著鐵欄杆。
“咔嚓……”
一聲脆響從魏虎地胸腔傳來,緊接著,一股焦熱地鮮血噴了枯羊一臉。枯羊這才意識到,魏虎的全身都在吱嘎吱嘎作響,彷彿突然間就會散架。
“哧……”
“哧哧……”
鮮血亂濺,此刻的魏虎好比是個到處穿孔的破袋,體內的鮮血從他身體的各處迸射出來,弄得枯羊全身鮮紅。
“阿虎……阿虎……算了,算了吧……”枯羊用哽咽的語氣勸道。
然而魏虎卻不聽他勸,或者說,此刻的他已聽不到枯羊的聲音,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將這該死的鐵欄杆,從磚牆拔除!!'
“吼——!!”魏虎的喉嚨裡爆發出一聲不似人般的吼聲,全身血筋根根暴裂,那等悽慘模樣,已不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咣噹——!”
在枯羊難以置信的眼神中,整扇鐵牢欄杆竟被魏虎從堅實的磚牆中拔起,而與此同時,魏虎的身體亦癱軟了下來。
“阿虎!!”
大吼一聲,枯羊衝出牢門將魏虎扶住,緊忙用手拍滅他身上的火焰。
似乎是依稀間瞧見了枯羊驚慌失措的臉孔,魏虎用盡自己最後一絲力氣,握住了枯羊的手。
枯羊震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