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一如既往的簡單明瞭,畢竟他乃執行者、暗殺者。至於什麼計謀、策略,向來就不是他所熱衷的。
“你啊……”謝安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要知道他詢問漠飛的本意,本來是想讓漠飛結合他所看到的情報作以判斷,但遺憾的是,漠飛是純粹的執行者,他不善於謀劃、也不喜歡這種勞心勞神的事。於是乎,謝安只好將原先的問題詢問地更加仔細。
“唔……以你的性子。按理也不至於枯羊說什麼就信什麼吧?——可曾盯梢?”
漠飛點點頭,低聲說道。“與小舅爺告別後,卑職悄悄跟了他一路,一直跟到小舅爺入住的宅子,不過,並未發現有絲毫的異相。”
“不曾被察覺到吧?”謝安緊聲問道。要知道雖說漠飛乃天下屈指可數的潛行追蹤的好手,但這並不表示他能夠在任何人眼皮底下來來去去。但凡是直覺過人的武將,都能察覺到漠飛的存在,比如說廖立。
用廖立的話說,就算漠飛悄然無聲潛伏在黑夜裡,就算可以遮蓋了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血腥味與肅殺之氣。也無法遮蔽他身上那種彷彿致命野獸般的壓迫力,那種會叫人不禁毛骨悚然的莫名恐懼。而這種匪夷所思的壓迫力,使得漠飛在廖立的感官中猶如黑夜的巨大篝火那樣顯眼。
當然了,廖立之所以能做到這一點,是因為他擁有著超常的野性直覺,比之梁丘皓、梁丘舞、陣雷那些天下的大豪傑亦不遜幾分的直覺,並不表示周軍內的其餘將領們能夠辦到,哪怕是費國與馬聃。
“小舅爺眼下應該還不具備廖將軍那般的才能!”搖了搖頭,漠飛平靜說道。儘管昨夜他因為大意險些被枯羊反偷襲得手,但那隻不過是他的大意而已,只不過是他漠飛錯將枯羊當成了尋常的廣陵刺客罷了。不像在廖立面前,至少稍稍露出幾分氣息,哪怕是呼吸沉重些,都會被廖立在一瞬間捕捉到藏身的位置。
若用一句話來表示,那就是兩者間的等級不同。破而後立的廖立,絕對是梁丘舞之下直覺感官最強烈的武將,凌駕於費國之上,酷似半年前讓周軍幾度感覺束手無策的秦王李慎麾下白水軍總大將陣雷。
“你確定?”謝安正色問道。
“是,大人!”漠飛點頭應道。
見此,謝安滿意地點了點頭,要知道漠飛可是天下首屈一指的刺客,既然他說得這般篤定,謝安自然也沒有必要懷疑,畢竟漠飛的忠誠謝安還是相當肯定的。
“怎麼說?”謝安將頭轉向八賢王李賢與其幕僚季竑。
李賢依舊端著他那盞茶品著,聞言與謝安對視了一眼,看得出來,他並不是很相信枯羊的主動投誠,更別說枯羊還提議裡應外合奪下廣陵。
尋常城池也就罷了,要知道廣陵城那可是城牆高達六七丈的重城,萬一此事有詐,作為先鋒的周軍士卒一旦貿然闖入城內,那可是絕對再也難以逃出來的。
這招請君入甕之計,向來就是給守城一城為了有效殲滅城外攻城勢力而設,就連謝安也屢次施展,在不出差錯的情況下,效果地好的無以倫比。
究竟是好意還是歹意?
究竟是真心歸降還是詐降誘敵之計?
帳內眾人低頭思索著。
“六成吧,小王以為……”思忖了半響,李賢終於回答了謝安之前的問話,不過看他神色,卻感覺他依舊有些猶豫不決。
而話音剛落,他對坐的席位中傳來一聲冷言冷語。
“八成!——本軍師以為!”天上姬劉晴斜眼觀瞧著李賢,一副憤憤不平的神色。不過在謝安、苟貢、季竑等人看來,卻頗似賭氣的孩童。
“八成……麼?劉軍師何以這般肯定?”李賢輕笑著望向劉晴,他自然瞧見了劉晴眼神中那份針對他的不滿,但是他的表情卻依舊平和而溫柔,絲毫不為劉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