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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不要。睡覺什麼時候都能睡。”

但我不是什麼時候都在,我聽懂了。

他很珍惜和我相處的時光呢。直到這一刻,我才肯定自己來對了,此舉讓他開心了,雖然臉上沒有太多情緒表露。

他帶我去看他打工的餐廳,走訪幾處名勝,牽著手逛街,看見街頭藝人幫遊客即興繪畫,我看了有趣,也拉了他各畫一張。

Q版人物畫像,頭大大、身體小小,神韻逗趣,掌握了五官特色,乍看之下還真有個七分像。

離開前的那一晚,我在整理行李,看見那張人物畫,悄悄留下屬於我的那一張,帶走了他的。

隔年、再隔年,已經是齊雋離開後的第三年,我三十一歲了。

那一天回家吃飯,被父親叫進書房私下聊聊。

言談問,父親的嘆息多了,拐著彎繞半天,才發現他要問的是這一句——

“你要跟他耗到什麼時候?”

他很擔心我,女人的青春有限,經不得蹉跎。

如果是有目標地等,那還有話說,問題是那個男人什麼承諾都沒有給我,萬一到時候一無所有,我怎麼辦?

看著蒼老的父親,我怎麼也沒有辦法,違逆一個父親的關懷。

為了不讓他更操心,我允下那場相親飯局。

有一就有二,開了先例之後,三十一歲生日的前一個月,我幾乎都在相親宴中度過。

回到家,看著冷清的房子,突然好想哭。

日子好漫長,等待像是無止無盡,睡不暖的枕被、深寂的夜像是沒有盡頭的黑,永遠只能自己與自己對話……

我不是不想有人陪,我也想要穩定下來啊!我也、我也有脆弱想依靠人的時候,不是無時無刻都像表現出來的那麼獨立堅強……

蹲下身,抱著早已嗅不到他氣息的衣物,無聲痛哭。

鈴——

不知哭了多久,電話鈴聲穿越渾沌的意識,進入腦海。

我胡亂一抹淚,慢吞吞地移過去,接起電話。

“怎麼這麼晚才接?你睡了嗎?”

是他!這時聽到他的聲音,情緒整個大崩盤,我不敢貿然出聲,咬著唇,淚水無聲狂洩。

我真的、真的好想他……

“不對,現在臺灣時間算算也才晚上十點……”他喃喃道:“詠靚?”

“齊……”一發聲,便哽咽得無法接續。

“你在哭?發生什麼事了?”

我搖搖頭,想起另一頭的他看不見,又補一句:“沒有……”

然後抱著電話繼續無聲狂哭。

“靚,上網開視訊,我要看看你。”

“不要……”我才不要讓他看見我這個樣子。

“那就說話,告訴我怎麼了?!”

我想,我一定是昏頭了,居然一個衝動,哭著問:“我們結婚好不好……”

我想結婚……真的,好想。

身邊的人,一個個都有了歸屬,只有我,還是孤零零一個人。

結了婚,擁有某個人,也被擁有,是不是心就不會那麼無助、那麼彷徨、那麼……寂寞……

第6章(1)

那通電話是怎麼結束的,我已經沒有印象了。

他後來是怎麼回應的、又或者什麼都沒有回應,我也記不得了,哭得累了,電話斷了訊,昏沉沉睡到天亮。

醒來時,頭痛,喉嚨痛,眼睛腫。

摸了摸額頭,熱度有點不太尋常。

原來是生病了,難怪昨天情緒亂糟糕一把,像個瘋婆子一樣脫序。

我打起精神,簡單打理得比較能見人一點,拎著皮包自己去看醫生。

因為重度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