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遺詔?”
東方笑:“晚生並不曾說,是大人說的。”
“你……”蕭雲山怒道,“巧言令色,毫無體統!”
東方一揖,道:“是。”
“是什麼是!”
“國相大人教訓得是。”東方毫不生氣。
蕭雲山欲要怒斥,又打不著他笑臉;要作罷又覺得憋了口氣。左右不得,重重哼了一聲,拂袖而去。走到門口,又站住了,轉回來走到東方面前,盯著他道:“我知道你第一局故意讓了我一讓!但你若勝我,也不過是二三子之數。年輕人,你有才華,且不恃才傲物,知道輕重。但行事還需穩妥持重,不要跟著五王學!”
他說到前面,東方倒是肅然收了笑聽著;說到最後一句,東方忍不住又想笑,連忙穩住,老老實實答了聲:“是。”蕭雲山瞪了他兩瞪,這次頭也不回地出了朝房。
東方本來有些疑心那高昌迷藥的來歷和蕭雲山有關。然而今天和他談了這許多,卻怎麼也看不出蕭雲山有謀害承鑠的企圖和動機。蕭雲山會如此揣測,可見七王為人確不好說。
東方想著這數月之事,反皺了眉,不知不覺走到了西街,遇到個不速之客,正是承錦帶著她的那個大丫鬟。承錦見了他,揭下面紗,先笑道:“近日遇到個難題,正不知如何破題才是,便來請教大人。”
“公主請講。”
“君子成隙而後懌。”
東方笑道:“行有不得反求諸己,君子不計小隙。”
承錦聽了這話,笑道:“大人曾說……有一位妹妹要介紹我認識,今日我就冒昧來了。”
“公主就叫我東方吧,大人可實在當不起。裡面請。”東方將她讓進院子。
明姬正在院子裡喂鴿子。東方就介紹:“這是舍妹明姬。明姬,你上次見過的,十三公主。”
承錦覺得在王府外初遇時便誤會了東方,心裡過意不去;東方後來作詩譏諷了她,也覺得自己一時輕狂。他二人因懷著這幾分歉意,此時便都表現出十二萬分的寬容禮貌與誠意。
明姬見承錦和善可親,與她互相招呼過了,便由衷地說:“公主,你很漂亮。”
承錦被她這麼直接的話逗樂了,因笑道:“你也很漂亮啊。”
“我啊?”明姬笑,“嚇不著人就是了。”
“你太謙遜了。”
時已入夏,一陣微風吹過,那院子裡櫻花樹上的花朵便簌簌地凋落,如瓊雪粉屑。明姬指著那花樹道:“你看你看,今日可算見識了什麼叫‘羞花’了。”
若是別人這麼說,承錦說不定以為是反語;然而由明姬說來,卻是十分頑皮的趣語。承錦便也故意抬頭望了一望天,道:“我說今早月亮怎麼落下去了,原來是明姬小姐起來了的緣故。這可算的‘避月’了。”說罷,兩人相視而笑。
東方哭笑不得:“我還從不知道女孩子見面第一件事竟是互相吹捧。”明姬與承錦同時白了他一眼,很有默契地進了屋裡。
東方惆悵地看了一眼櫻花樹,櫻花淡定地回望著他。
明姬請承錦坐了,洗了手,現燒水衝了花茶來,兩人坐下就說開了,倒把東方扔在一邊。明姬託著壺底緩緩將茶倒了八分滿,笑道:“這世上的人原愛聽恭維話。我小時候在鄉里一人照料孃親,免不了要求一求左鄰右舍,把這恭維的工夫練得極好。不過今天可是大實話,就是說得直了些。”
承錦也笑道:“你別以為我能好到哪裡去。宮裡的嬪妃娘娘們見了面便是互相恭維。凡是對方的衣服首飾,針線書畫,乃至皇子皇女,無論好壞都要極力誇獎。且要做得十分誠摯而有分寸。我每每看得想發笑,只是沒人可說。什麼時候你進宮來,我帶你見見那場面就知道了。”
“真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