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一直想問,心裡矛盾,怕證實,令自己失望,瞅瞅吳玉蓮不失為清秀的面容,柔弱的削肩,這一念頭,散去幾分。
吳玉蓮掩飾不住興奮,“總算離開吳府,姐姐不知妹妹和姨娘這些年是怎麼過的。”提起她姨娘,多少有點傷感,“不知我走後,我姨娘在府裡如何,夫人會不會刁難她。”神情有點憂色。
“姐姐問一句話,妹妹能如實回答嗎?”沈綰貞終於忍不住。
吳玉蓮看著她,誠懇地道:“姐姐問吧,在姐姐面前妹妹不敢有半句謊言。”
“那日,你與愛蓮表妹在園中廝打,壞了你姐姐的婚事,是故意的?”
吳玉蓮愣了下,不敢面對綰貞的質疑,垂下頭,蚊細的聲兒道:“玉蓮知道瞞不過姐姐。”說吧,抬起頭,眼底一片悲涼,“從小到大,妹妹不知受了多少欺負,小時,妹妹不懂事,和姐姐爭執,嫡母把我關起來,餓了三天三夜,連口水都不給喝,我姨娘只有偷著哭,都不敢替我求情,我姨娘若求情,夫人只會更生氣。”
沈綰貞也是庶女,怎能不知道其中的苦,喟嘆一聲,“好在都過去了。”
這時,趙世幀打馬來到車旁,“詹夫人,前面是十里長亭,就送到此處吧。”
沈綰貞頭伸到車外,一陣春風拂過,精神為之一振,看著馬上的精神抖擻的趙世幀,柔聲道:“王爺大恩不知怎樣答報。”
趙世幀偏頭,身子低了幾分,二人離得很近,趙世幀朝裡面坐著的吳玉蓮瞟了一眼,小聲道:“夫人的故事編得不錯。”
沈綰貞吃吃笑道:“王爺過獎。”
趙世幀命車伕前面亭子停車,沈綰貞和吳玉蓮步下車子,低低交談,趙章和趙世幀走過來,吳玉蓮納頭便拜,“謝王爺、侯爺救命之恩。”
叩了幾個頭,被沈綰貞拉起來。
趙章對吳玉蓮道;“我知道小姐有難言苦衷,此處出京城,小姐已安全,是不是就此別過?”
吳玉蓮一愣,即刻明白,羞得滿臉通紅,又跪下叩了幾個頭,抿嘴沒有說話。
這時,後面的一乘車子停住,僕婦丫頭下車,沈綰貞朝後擺擺手,繡菊上前把手上包裹遞給吳玉蓮,沈綰貞道:“這包裹裡是幾件衣裳,和五十兩銀子,你可有安身之處?我派人送你去。”
吳玉蓮抬起頭,滿眼感激,接過,小聲道:“我去舅父家中安身,錢塘縣。”
沈綰貞招呼緊後面馬車,幾個才注意那是輛空車,兩個小廝跟著,看來沈綰貞已安排好。
吳玉蓮又重重叩頭,叩謝侯爺和王爺,又拉住沈綰貞 “姐姐有空去看妹妹。”
沈綰貞又囑咐幾句,吳玉蓮依依不捨離開,上了車。
沈綰貞目送吳玉蓮車子走遠,吳玉蓮從車子裡探出半個身子,朝沈綰貞等揮手。
“夫人怎會知道本候不會收下令妹?”平遠候心裡納悶,不覺動問。
“以侯爺的聰明,能猜不到民婦的故事是假的。”馬車轉瞬沒了蹤影,沈綰貞收回目光,低身一福,“恕民婦大膽欺瞞之罪,民婦這樣做實屬不得已。”
平遠候拍了拍安陽王的肩,微笑著道:“王爺有眼力。”這笑容頗有一股闇昧。
☆、第七十三回
沈綰貞和趙世幀並肩站在長亭之上;看著平遠候趙章消失在大路的盡頭;冬已盡,正午的陽光,驅散殘冬寒意;突然;刮過一陣北風;趙世幀上前一步;身子微傾;擋在風口上;把沈綰貞護住。
這一細微的舉動,沈綰貞突然感動;眼眶有點潮潤,掩飾地低下頭,堅強的女子內心深處也需要男人的呵護。
這陣風過去,趙世幀才退後,跟她並肩站著,沈綰貞看他有意和自己離開半步距離,即便動情之時,趙世幀也不僭越,沈綰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