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熙熙攘攘的擠入一靜闢的房間。
墨傾池道:“這便是受傷最重的那個了。”他指著床榻上挺屍一般的墨家弟子:“大家來看,氣息羸弱,已無法進食多日,不日還要犯病幾回,那時,整個人居然力大無窮,瘋癲痴傻,撲咬時候,與牲口無異。”
可能是墨傾池一副財主打扮,說話自帶幾分折扣。屋中一干人,瞧著誰都半信半疑模樣,墨傾池有些著急,連小几步跑到床前,指著上面躺著的人,信誓旦旦道:“真的,不信你們來看!”
循所指,雖是僅僅殘存最後一口活人氣,但那弟子面板雪白通透,血色充盈;長髮未梳,散亂胸前,卻是烏黑亮麗;唇色如血;雙手和雙腳都被死死綁在床架上,動彈不得,明明更像一個健康的大活人,彷彿隨時都能睜開眼來。
眾人一陣竊竊私語。
“你能看出可有詭異之處?”一人嘀咕。
“這分明就是個好好的人!”另一人冷哼,好像自己受了很大的愚弄!
“雖然墨家行事,有時確然荒誕,但這性命攸關,且關乎梁家聲譽,恐怕不會如此簡單。”
一人鼻嗤:“我看,就是墨梁兩家的兒女親事沒成,找這個由頭,問罪梁家!”
“你可不要亂說!”另一人趕忙制止:“光憑墨家這三核桃倆棗的實力,如何問罪得起梁家!”
這番小得不能再小聲的嘀咕,還是倍兒清晰的傳入了在場的每一個人耳朵裡,遊蕩一番,落在滿臉烏青的梁孤秋身上。他朝身旁另一人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那日,當真是把墨家人狠狠揍了嗎?我看這番模樣,反是我們的人,受得傷更重些!”
那人眼睛眯成小縫,一副鑽研模樣,小聲道:“許是墨家怕丟了臉面,把那些真受了傷的藏起來,也未可知。”
這時,床上弟子忽然身體抽搐,瘋了一般扭動身子。
墨傾池頓時大喜,叫道:“看,犯病了!”
人群呼啦一下躲開了好遠,木呆地看著床上人猛力張開雙眼,恨恨地露出貪婪的眼神掃過整間屋子,他喊道:“放開我,你們這些蠢貨!我沒有病,有病的是你們,聽到沒有,快放開我……”然後又哭喪道:“求求你們,放開我,放開我……”
伴隨著渾身的抽搐,他的雙眼驚恐地瞪大,眥得眼角開始沁血。眼珠驟成熒色的綠團,發脹膨大,像忽然燒沸的水……這抹綠色彷彿要從眼眶中流淌出來,渾身血脈爆起,剛剛漂亮的一張臉,登時形同枯槁,伴隨一聲比一聲還尖銳的慘叫,他已然使出全力,並且即將要掙脫繩索。
恰此時,墨雲消攤掌,一抹雲團瞬時出現在他的掌心。天地間,無數靈氣迅速匯聚,源源不斷地充漲這抹雲團。他見時機已到,緩緩推掌,雲團仿若一陣扶風,看似柔弱無力,卻在碰觸那發了瘋的弟子時,猶如一張巨大的網,牢牢將他罩住,瞬間好比無數把利刃,狠狠戳入他的身體,封死五骨九竅。
他都來不及呻吟半句,便昏死過去。
一絲涼氣從眾人心間挨個竄了一遍,有人腹語:果然,不假。是個高階修士了!
墨雲消:“如今眾人都見了,該知我們墨家斷沒有理由誣陷扯謊,今日,你我兩家人都在,不知是否從前見過這樣的怪異症狀?”
梁孤秋的眉毛和眼睛都快擠到了一處,急忙撇清關係,道:“這般如此,可不像鬥毆所致。”
其餘人也紛紛附和。
角落處,花凝珠怔怔自語:“病入膏肓,只能等死了。”
墨儒晟一驚,從她的眼中尋得一絲篤定,當下沉了臉,待墨傾池找了理由將眾人一一遣散,才對墨雲消道:“前日趕回途中,倒真是碰上了一樁古怪事。”他將“僵靈蟲”一事簡單說了,指著床上人依然懷有幾分遲疑:“會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