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譽舟仍未停手,傷口之處,飽含著妖力的獸血凍結成冰,靈力迅速深入龐大的獸身。
兇獸瞳孔暴縮,再次強調:“我沒殺她!”
“你以為你殺了她還有命在?我讓你吐出來你聽不懂人話嗎?”
少年的話中有些狠意,周身的霧白靈氣幾乎化成實質,劍意的威壓在這靈壓中嶄露頭角,更顯勢不可當。
兇獸察覺到劍氣砍入自己的脊骨,目眥欲裂,側身翻滾了一下。
山搖地動。
劍氣掠動,牧譽舟御劍到了空中,俊逸的眉目猶顯稚氣,眼神卻與劍意如出一轍的冰寒,垂目注視它。
兇獸大吼:“你們說過除了殺人,我什麼都能做!”
“那隻猴子抽過我的筋!扒光了我的鱗!我吃它一個小輩怎麼了!”
“過幾天還給你們!沒嚇死就是活的!”
牧譽舟:“……”
原來是猴子欠下的債……不對這隻兇獸怎麼知道的師妹常年和猴群混在一起?
“你吃?”
牧譽舟冷冷地笑起來,眼中沒有絲毫笑意,兇獸的脊骨忽然寸寸爆裂,血脈之力運轉到極致修復它的要害,卻心有餘而力不足。
轟轟!
“吼——”
兇獸眼中終於浮現出懼意,仰起頭瞳孔微動,張開獸口。
它一點也不懷疑,繼續拖延下去,自己的身軀會在這樣的攻擊之下化為碎肉。
但凡它真要絞殺自己吞下的弟子,結果也不過是對方被出局而已。
怎麼選,已經很明顯。
就算要出氣,也不能拿自己的命當代價。
因為族類的特性,它們用於吞噬妖獸血肉與天地靈寶的胃部比實際上的體積還要龐大。
正在此時,兇獸嘶鳴起來,前爪抓撓地面,一腳踩碎了一座山頭。
劍光忽現。
這道劍意並不顯眼,威壓內斂。
不過沒有人小看它。
因為它出現在兇獸的胸口,居然刺破了覆蓋著細鱗表皮,一時間傷口深可見骨。
這攻勢由內向外,破壞力驚人。
日月劍驟然飛出。
蘇酌也踩著傷口跳了出來,落在滿目瘡痍的地面上,瞬間溜到了不遠處的山腰才回頭。
“吼!”
兇獸簡直要崩潰了,催什麼催,這不是不用它吐就自己出來了嗎?
看著兇獸,蘇酌微怔了怔。
才一會兒不見,這兇獸怎麼變得破破爛爛的了?
高空之上,一人御劍看著她。
蘇酌一臉懵逼:“師兄你也在啊!”
兇獸吞下她並不是為了殺她。
除非她自己捏碎玉符,否則不會出局。
那時她心無雜念,知道自己沒有其他助力,出路只有破開這一切。
主動出局是不可能的,但她也一秒不想在兇獸的胃裡待,那是人待的地方嗎?
嘔……
蘇酌不願再回憶。
小劍感慨:“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人還是要逼一把。
蘇酌:“不費工夫?我的半條命不值錢嗎?”
這不是劍意,是她的求生欲。
不過看樣子,小命堪憂的根本不是她。
蘇酌看看八師兄,再看看化為人形已經崩潰了的妖獸。
妖獸的人形尚且維持體面,只是臉上一點傲慢也不剩,有苦說不出,滿臉敵不動我不動的謹慎。
看得出來它是全場最想離開的一位。
牧譽舟皺著眉打量了蘇酌幾秒。
“沒事,你們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