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答應之初,她已申明她絕不會做不利於黑宇殿又或女兒樓的事,他也不在意,顯然此事與黑宇殿毫無關係。既是如此,她沒有理由要拒絕一個生存的機會。
壓抑地喘了口氣,她睜開眼,看著朦朧的巨石屋頂,不得不分神去抵抗幾乎將人吞噬的痛楚,半晌不能思索。這藥液所引起的痛覺似乎永無休止的時候,連平常身體為了減輕痛苦而形成的麻木似乎也在它的作用下消失無蹤,只是一味地痛,痛得幾要讓人發狂。
有人走了進來。
雖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響,雲二仍可以肯定。她雖然沒了武功,但以前所培養起來的敏銳感覺還是在,人一進來,便引起了她心湖的波動。
沒有任何驚慌,她平靜地將目光挪過去,將那裹著青布衣袍的瘦長人影收入了眼底。
是乾白。他站在那裡,靜靜地看著她,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黑瞳被水霧籠上了一層柔和的光芒。
冷靜地回視他的注目,雲二除了將身子更深地沉入藥液中,沒有一絲侷促和羞赧。已經不是第一次被他看了,她沒有必要裝得像個將貞節視作生命的女人。心中自然會覺得不自在,赤身裸體在一個男人面前,尤其還是一個年齡可當自己祖父、外貌卻依舊年輕英俊的男人,任誰都會覺得不自在。只是她的驕傲不允許她在他人面前示弱。
“有什麼事?”她沒有等太久,便主動詢問他的來意。沒有為白天的事向他道謝,她認為不需要,一是因為自己會如此慘全是由他引起,二是她想他寧可她為他成功地完成那件事,而不是聽到她口頭上毫無用處的道謝。
乾白單手負後來到池邊,俯首打量著她,臉上漾起莫測高深的笑。
“不愧是我乾白選的人,竟然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便恢復了鬥志。”就在雲二被他看得快要著惱的時候,他才像什麼事也沒做過似的悠然道,一副像在和你討論今天天氣很好的輕鬆樣子。
“我應該為你的話感到自豪嗎?”雲二沒有感情地揚了揚唇,語氣譏嘲地道。
乾白為她的反應啞然失笑,搖頭道:“真是個較真的孩子。”語罷將手伸向她,“出來吧,時辰到了。”原來他是來接她出池的。
為他語氣中的不以為然皺了眉頭,雲二故意避開他的手,拒絕了他的善意,從另一側上了地,在他不贊同的眼神中,扯過黑袍不顧刺痛地裹住了自己。
“我已經將他們遣開了,你大可不必穿這衣服。”乾白雖早知道雲二的固執,但仍忍不住開口提醒道。對於他來說,如果有減輕痛苦的機會,他絕不會因為無謂的面子而放棄。
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雲二懶得回答他。徑自與他擦身而過,向石屋外走去。
乾白何曾受過如此輕慢,臉上的笑容不由一凝,一絲陰冷在眼中浮起,許久未曾散去。若不是雲二對他有很重要的用處,只憑她剛才的那一個眼神,他便可取了她的性命。
敏銳地感覺到身後的冷窒,雲二卻因身體被無休止的疼痛折磨得快要發瘋而無心理會,若在平時,她會忽略心中的不悅而理智地選擇對自己最好的做法,而不是現如今這樣,總是輕易地去惹怒一個不能惹的麻煩人物。
5 幽魂白三
真正的媚術,其施術的物件是不分性別的。
雲二倚在閣樓靠窗的矮榻上,一邊心不在焉地任雅兒在旁邊相授媚術的精義,一邊若有所思地看著窗外豔陽下茂密的原始森林。
她穿著在黑宇殿中慣穿的黑色長袍,烏黑的長髮披散在軟枕上,如上好的絲緞一般反射著耀眼的光澤。慵懶的神態中散發出逼人的英氣,讓見慣各色俊男美女的雅兒也時不時為之走神。直到這時,雅兒才有點明白為什麼乾白要收下眼前的女子了。
“依靠容貌和身體,賣弄風情,那只是最下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