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黑森林中的樹木種類繁多不同,這一路上幾乎全是高大粗壯的松樹,地上遍佈松針,連鼻腔中也全是松木好聞的香味。陽光透過樹枝間隙照在厚厚的松針墊上,林中土地乾燥,灌木荊棘較少,非常易行。走了一會兒,開始隱約可見人走的痕跡,循著那些痕跡再走了約半個時辰左右,出現了真正的小路,想必離黑霧澤黑民的住地不遠了。
小路越來越多,甚至於顯得錯綜複雜起來,乾白卻仿似走在自己家中一般,熟悉的程度讓雲二幾乎要懷疑他是否曾長住於此。
“還有多久?走不動了。”見乾白沒有停下來休息的意思,雲二長喘一口氣,靠在一棵松樹粗糙的樹幹上,不肯再走。昨日翻山越嶺走了那麼久,她的腳心已磨起了水泡,早上是乾白揹她,還沒什麼感覺,但現在走了這許久,早已痛得恨不得將鞋子脫掉。以往不是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連更痛苦的她都體驗過,只是那時有武功在身,再痛忍忍也就過去了,無論傷得如何重,都會很快恢復,而現在不同,現在……沒有希望。唉,沒有武功,人原來會變得這樣嬌氣呵!
乾白因為心中有所掛念,見她如此,不由有些惱意,迴轉身也不多言,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往前大步而行。然後雲二突然發現一個事實,那就是自打他進入這片松林之後,便再沒有動用輕功,不由有些好奇,難道他不覺得現在才再來遵守規矩不嫌太晚了嗎?
“你為什麼不用輕功,那不是要快許多?”想到便問出了口,雲二還不忘“極溫柔”地勾住他脖子,看他現在不耐煩的神色,難保一會兒不會突然不高興,然後將她隨手丟掉。
乾白神色微冷,淡淡道:“黑尉在這個林子中用了散功香,我現在和你差不多。”因此現在抱著身高與他相差無幾的雲二步行,決不會是件輕鬆的事。
聞言,雲二在詫異之後,突然大笑起來。原來惡人自有惡人磨啊,現在他總算也嚐到失去武功的無力感了。
“你似乎還沒搞清楚,我們現在是在同一條船上,我失去武功對你來說未嘗見得是件好事。”冷冷地,乾白看著雲二得意忘形的笑臉,深邃的眸中浮起一絲譏嘲,卻並沒動將她丟下的心思。
“哦——”雲二拔高音調,眼中笑意不減,並沒同他在此事上糾纏。目光流動,撩起他鬢邊的一縷髮絲纏在指尖,故作輕描淡寫地道:“你有白頭髮了呢。”他的發依然烏黑油亮如壯年人,摸起來竟是出乎意外的柔軟。
乾白前行的步子一滯,將信將疑地看了雲二那張漾著邪惡笑容的臉,只一瞬間便知道被她捉弄了。有那麼一刻,他忘記了心中的煩惱,而只是單純地想將她可惡的笑容抹去。
於是,他選擇了一個最有效而且絕對是屢試不爽的辦法——狠狠地吻住她噙著放肆笑意的紅唇。
雲二瞪大雙眼,眸中依次掠過震驚,錯愕,最後停駐在內的是懊惱,她怎麼會忘記這個人的好色無恥。正當她看著乾白眼中升起得意的笑意而在心中大罵時,耳邊卻突兀地響起一個柔美悅耳的聲音。
“二位真是恩愛啊!”
聞聲乾白停止了對她唇舌的侵略,然後若無其事地抬起頭,看向聲音的來源,眼中並沒有任何意外的神色。雲二的臉有些紅,卻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也循聲看向那突然冒出來的人。
原來在不知不覺間他們已走到了松林邊緣,橫亙前方的是一個坐落在谷地中被農田和果樹環繞的小村寨,在它後面的正是他們開始看見的那座高拔的山峰,如一道巨大的屏風將村寨與外界分隔開。而此時,在通往下面谷地的唯一山徑旁的山石上,一個男子正坐在上面笑吟吟地看著他們。
不錯,是一個男子。一個極美麗的男子。
身上是黑族男子常穿的青色土布衣褲,赤足,散發,除了左腳踝上緊箍著一隻四指寬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