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少鋒即是他的老首長,又是他的長輩。私下裡,顧淮越是要叫聲席叔的。幾年前他剛特種大隊的時候,還是席少鋒回來親自送他到基地的。
後來聯絡就少了。
特種部隊本來就對保密要求嚴格,基地內部個人通訊器材完全受限,撥個軍線能找到人已經不錯了,更別提老首長和老兵敘敘戰友情了。
直到六年前,顧淮越忽然調回了B軍區某集團軍。
回過神來,席少鋒也不打算繼續盤問顧淮越,想起正在樓上折騰的顧家小崽子,他就想笑,而後又想起什麼,神情又是一凜:“我聽你媽說,你每年都帶著兒子在B市過年,怎麼就沒見你來過家裡?”
顧淮越聽了只是淡淡笑了下。
席少鋒咳了一下,不去追問,轉移了話題:“年後兩月有次大演習,軍總親自批過預案。這個你聽說了吧?”
顧淮越:“聽老頭子提過。”他低頭,琢磨著面前的那杯茶,好讓別人琢磨不透他此刻的表情。
席少鋒也不跟他打哈哈:“那D師師改旅的事兒你聽說了沒?”
顧淮越一本正經地說:“那是傳言。”
席少鋒搖了搖頭:“軍區裡有這個意思,不過現在還在決定的當口。真要改了,怕是D師一眾上下不好接受。”
顧淮越想起了什麼,抬起頭來:“沈孟川就是為了這事兒找你?”
“不止。”席少鋒搖了搖頭,神情有些無奈地看著顧淮越:“他要求,參加年後的演習。”
語罷,顧淮越沉默了下來,動了動唇,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麼,就聽見廚房那邊傳來的喊聲,開飯了。
席少鋒站起來,笑著拍了拍顧淮越的肩膀:“行了,先去吃飯。”
滿桌子的菜,其中有一半兒都是嚴真的手藝。
一聽鍾黎英說,席少鋒頗為意外地看著嚴真:“哪些是你做的,指指我嚐嚐!”
嚴真挪了幾步,將餐桌轉了轉,幾個精緻的菜盤就停在了他的面前。席少鋒挑起筷子嚐了一口,眉毛頓時挑的老高,嚴真也就跟著緊張。
鍾黎英笑著拍了一下老頭子,嗔道:“你別嚇小真了,我嚐了,對付你這雜拌兒胃綽綽有餘!”
其實不光席少鋒一個人意外。
顧淮越夾了一筷子菜,送進嘴裡細嚼慢嚥,這要放在往常是沒有的事兒。
嚴真尚且有些擔心地看著他,直到他放下筷子,輕輕握了握她的手,她才放心。
飯吃到一半,客廳裡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鍾黎英立刻起身去接電話,是找席司令的。她扣住聽筒,給他做了個口型:“沈家那隻猴子!”
席司令這眉頭是又皺起來了,“說我不在!”
這嗓門一吼,是甭想騙電話那頭的人了,鍾黎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顧淮越笑了笑,放下筷子:“您老這麼躲著也不是個事兒,沈孟川這人您還不瞭解。”
席司令挑了挑眉:“躲得一時是一時,一個師改編成一個旅是個大事,不是他一人說了算,也是我一人說了算。而且,我也不能因為他的幾句好話就動搖。這不知道這小子是真傻還是假傻,幾條中華就像從我這裡套個口風,我是那麼容易上當的人嗎?”
一句話,說的在座的人都忍俊不禁。
鍾黎英忙覷他一眼:“閉嘴吧你!”
吃過晚飯坐了一會兒就準備打道回府,深夜又開始下起了綿綿大雪。每讓二老出來送,嚴真牽著顧珈銘的手等著顧淮越把車開過來。雪花落在身上,不一會兒就化了。還是車裡暖和,嚴真上了車,緊緊的關上車門。
小朋友一上車就自發自動地蹭著她的腿睡過去了,怎麼叫都叫不醒,只好把脫下的外套披他身上。看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