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嘆一聲,在落幕時,“砰”的一聲,浴室的門被重重地拉開了,熱氣氤氳裡他看到了寧夜紫暴怒的嘴臉——“欒義問,你還是不是男人?放我鴿子不說,還關機!關機也就算了,還在外面混到這麼晚才回來!晚歸就晚歸吧!回來不跟我解釋清楚,居然躲到浴室裡——你到底想怎樣?”
他的想法很簡單,怕看到她生氣所以躲起來嘍!不過,“你這個女人到底懂不懂害羞?我在洗澡,你居然闖進來?”哎呀!他都忘了自己沒穿衣服。
寧夜紫是想笑又笑不出來,她坐到浴缸邊,將冰冷的手穿過熱水直擊他的胸膛,她要問問他的心是不是被豬油矇住了。
“當年是誰趁我意亂情迷對我下手,又是誰先把誰的身子看光光?是誰和我同在一張床上睡了五年,現在害羞——你不覺得晚了一點嗎?假正經!”
他這怎麼是假正經呢?在他心底,男人和女人不同,男人色迷迷地看著一個女人的身體那是正常反應,女人若是用同樣的眼神看著一個男人,那就是蕩婦。不是他雙重標準,而是這個社會將人分成了男人、女人。
女人,還是羞澀一點比較可愛。
也許,當女孩成為女人的那一刻就失去了“羞澀”。可惜這個道理在寧夜紫還是女孩的時候,欒義問並不懂。
“喂!你發什麼呆?快點跟我解釋清楚,否則今晚你就準備待在浴室裡過夜吧!”寧夜紫戳著他的胸膛,發出河東獅吼。想來欒義問花了七年的時間也沒弄懂,女人的溫柔是男人哄出來的,女人的兇悍是男人逼出來的。
當然,他也有他的解決之法,長臂一伸他將她直接拖進浴缸裡,水溼了她的襯衫,她的曲線緊貼著他的身體,氤氳的熱氣裡焦灼著他們的呼吸。
“放開我……”
她泛著桃紅色的眼眸依稀掙扎著,他卻抱得更緊。水讓他產生幻覺,像要把她帶走,他用胸支撐著她的重量,用雙臂束縛住她的身軀。有好一會兒,他們誰也沒有說話,只是呼吸聲越來越重,越來越濁。
那是成人間的默契,她閉上眼睛,等來的卻是他的唏噓。
“算了,最近有點累,我好像……不行……”
她趴在他懷裡,有股想笑的衝動。男人最怕承認的事,他卻不怕在她面前表露。她甚至還不是他的妻子,他們甚至沒有任何法定關係。
他們之間如此親密,近得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近得無法隱瞞身體每個機能的反應,近得沒有任何隱私可言,近得……就像一個人。
太近了,實在是太近了,她看不見他的臉。
喬木曾經問過她:在所有認識的熟人中,最不熟悉的會是誰的臉。
她答不出。
是你自己的臉——喬木說,因為自己的臉看見的時間最為短暫,只有鏡子裡匆匆那一瞥。
第二章
跟德國人的那單生意好不容易進入正軌,這個週末欒義問給自己放了一個假,打算在家裡睡上一整天。他忽然發現最好的休閒方式就是什麼也不做,閉著眼睛在床上窩上一整天,可惜如此生活對他而言簡直就是奢侈。
問題是,有人太殘忍,連他如此簡單的要求也被剝奪得一乾二淨。
被子被人從他身上剝離,欒義問被突如其來的寒意凍得彈坐起來,“夜紫,你幹嗎?”
“睡睡睡——你除了睡覺,你還會幹什麼?”她橫眉瞪著他,兇巴巴的樣子像是要把他給吃掉,“前兩天說好了你一有空,咱們就去挑選傢俱,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居然還睡!”
欒義問大手搶回她懷裡的被子,攬在懷裡給身體保溫,“這些傢俱挺好的,不用再買了。”
他是沒睡醒還是裝糊塗?“我們要買的是新房的傢俱,不僅是傢俱,還有窗簾、杯具、家電、浴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