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只是外面的風有些大了。”
王琦公不置可否,只是心中暗道他那不食人間煙火的孫兒,如今也到了這樣血氣方剛的年紀。
顧綰有些呆傻的回到屋子裡。此時顧維鈞眼睛裡一陣光亮,他坐的極為板直,原本病弱的身體似乎充滿了力量,顧維鈞欣喜的看著顧綰,開口說道:“阿綰。”
只這區區兩個字就能聽出來極致的希望與喜悅。
顧綰笑了笑說道:“我明日就給你去買藥。”
顧知從村子中的私塾歸來之時,聽聞此事,自然是無比高興,還在晚飯之後喝了兩杯黃酒,看起來興致極高。
他還拉著顧綰和顧維鈞的手,醉眼朦朧道:“只要我兒的病好了,我們家就算真的熬過這個坎兒了。”
“這些時日維鈞你可要好生看著書,畢竟兩月之後就要院試,我兒天資聰穎還是非常有希望的。”
顧綰好笑的看著顧知,或許這位已然許久未曾遇到過好事,所以現在才會如此高興。
生活畢竟不會總是磨難。
第二日一早,顧綰早早起來了,穿上阿荷那身碧綠色的衣衫,顧知也穿上他那身頗受寵愛的長衫,一股子窮酸之氣立馬撲面而來,顧綰有些嫌棄的說道:“大叔,這件長衫已然破舊到如此地步,為何還要穿啊。”
顧知笑了笑說道:“長衫乃是讀書人的象徵,自然是不能不穿的。”
“大叔你開心就好。”
兩人坐上村裡的兩文錢一趟的牛車,兩個時辰就到了太倉城。
“昨日之景,仿若就在眼前,半月之前,為父從這城中出來,還覺得這前途一片渺茫,可是此時卻是覺得心中充滿了希望,甚至我覺得不日我兒便能高中案首,舉人甚至是進士。”
顧知站在城門口,一臉感慨道。顧綰無奈的拉起顧知的袖子,開口說道:“大叔,沒時間感慨了,抓藥要緊,爭取在吃午飯之前回家,還能省一頓飯錢。”
“阿綰說得對,我們快走吧。”
暮春太倉城內,熱鬧不已,人流如織。
顧綰要到的地方乃是太倉府設的惠民藥局,由宋而起,後來因為地方官員膨脹問題名存實亡,改為私人經營,只是太倉之地,卻因為一戶沈姓醫戶心性仁厚,能力出眾,保留了下來。
雖然沒有中央財政的支援,蘇但州知府馮汝弼卻多有支援,所以這個惠民藥局倒也留存了下來。
只見前方有一座兩進的院子,黑瓦白牆透出一絲古意。只是門外等候著很多衣著簡陋之人,年紀大多在三四十歲,面板黝黑,身形乾瘦。
顧綰有些疑惑。
顧知對著顧綰說道:“這些人都是八寶鎮的縴夫苦力。”
“八寶鎮?”
顧知看著顧綰有些無奈的說道:“阿綰莫不是連這些事情都給忘了吧?”
顧綰一陣懵逼,她自然是記不得什麼東西的。
“當年鄭公公便是在這八寶鎮七下西洋,揚我大明國威。”
顧綰心中一震,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個所謂的八寶鎮就是後世的太倉港,也就是長江的出海口,顧綰突然看向南方。
明朝最為熱鬧的街市之中,樓層不過樹高,所以遠處只是一條綠色的地平線。而在五百年後,那裡將會拔起而起一座輝煌的城市。
“阿綰又發愣了,到我們了。”
顧綰甩了甩頭,不去想那些奇怪的東西。
眼前坐診之人眉目清朗,雖然年過四十,可是眉眼舒朗,絲毫不顯老態,顯然對於養生之事,十分擅長。
“這位先生,可是有什麼病症?”
“在下來抓藥。”顧知遞過去那張藥方,坐診之人眉頭緊皺,而後開口說道:“有幾味藥,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