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傑,卻碰到鄒國濤,這才知道鄧文傑又是佳人有約。
“真是的,想找人吃個飯怎麼那麼難啊?”我嘆了口氣,問鄒國濤,“你吃飯了嗎?要不咱們倆去?”
鄒國濤高興得笑了,點頭說:“好啊,我早想請你了。一來慶祝你康復,二來也是對你之前照顧我的答謝。”
“說得那麼正式我還不好去了,得了,就一頓便飯,我請吧,”我笑了,“走,你想吃什麼?”
“西餐吧?”
“好。”
我們一道去了醫院附近一家西餐廳,那裡環境優雅,牛扒做得也不錯。我以前來過兩回,印象還可以。我跟鄒國濤被禮儀小姐領進去一處小隔間,坐下點菜後,鄒國濤藉口有事先離開了一下,我支著下巴無聊地看著四周,忽然發現傅一睿帶著剛剛那位美人一道踏進餐館。
我立即豎起餐牌遮住臉,往一旁悄悄看過去,還好他們沒發現我,大概也是有事情要說,傅一睿與美人去了餐廳另外一邊的僻靜角落。我籲出一口氣,放下餐牌,對自己這種下意識的反應感到好笑。正想著,忽然看到鄒國濤抱著一捧漂亮的蝴蝶蘭進來。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朝我慢慢走進,臉上笑容羞澀靦腆,抱著花站在我面前,立即有種被雷劈中的窘迫令我不知所措,我乾巴巴地說:“啊,小鄒,這花很漂亮……”
他遞過來,臉上的笑有些僵硬,但努力維持著,像豁出去一樣說:“張醫生,這,這是送給你的。”
我只覺渾身雞皮疙瘩都冒出,鄒國濤介於男孩與男人之間的眼神炙熱渴望,裡頭的意思明顯不過,只是這種三流電視劇裡教壞小孩的招數在現實中上演實在令人不敢恭維,像莫名其妙被人強拉進一場低俗的真人秀中,除了丟臉沒別的感覺。我這輩子從未有這等榮幸上升為八點檔的女主角,他舉著花的十五秒內,我感覺汗流浹背,尷尬得要命。
然後我當機立斷,飛快把花從那個傻小子手中搶了過來,其間掙落了一些花蕾葉子也在所不惜。隨後我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花藏到邊上座位,至少暫時讓它消失在公眾視線下,然後儘量笑得自然說:“先坐下,坐下再說。”
“可是我還沒說……”
“行了坐下吧。”我忍不住提高嗓門。
鄒國濤漲紅了臉,飛快地坐了下來。
我單手支著額頭,沒好氣地瞪著他,那孩子在我的目光凌遲下越發面紅耳赤,坐立不安,等到侍應生上了菜,聞到食物的香味,我才略微消了氣,指著東西說:“吃吧。”
鄒國濤慌里慌張地動手,我用專業的解剖手勢將六成熟牛扒切好,吃了幾塊,覺得膩煩,不由放下叉子,喝了口水,我看著坐我對面的鄒國濤,忽然想起他剛剛來我們科室的時候,只不過一個實習醫,小心謹慎地幹活,為能站在手術檯邊觀摩我主刀而雀躍歡欣。我想起我也是走過基本相同的路,只是我確實運氣好,一直能遇上肯照拂自己的前輩,而且頂著美國常春藤大學學位頭銜,回國後院裡領導也比較重視。我在工作上並沒有經歷國內醫學院畢業生之間的殘酷競爭,所以我也不清楚鄒國濤對我的感激算怎麼回事。
而且,不是一直算同事情誼嗎?怎麼今天來了送花這一手?
“今天的花很漂亮,但以後別送了。”我直截了當地說,“不便宜吧?浪費錢。”
鄒國濤小心地看了我一眼,囁嚅問:“你,你不喜歡?”
“我當然喜歡,但我覺得,花這種東西還是送女朋友最好,尤其是這麼好看的。”
他白了臉,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我截住他的話,飛快地說:“我以前有個未婚夫,你們都知道他過世沒多久,我們從小在一塊長大,彼此間有十幾年的感情。我不想矯情地說一輩子只愛這個人,但我想人這一生